后,他在办公室给刘一帆他们打了电话,要求他们尽快派一人来罐头厂签订供销合同,尽快协商产品的运输、存储、罐装的事宜。等新订购的罐头瓶、包装袋一到,马上进行罐装。
安排完公司的事,他又和家里通了一个电话,从母亲嘴脸得知设备引进的事市里还是没有定下来。倒是父亲到市政府找了曹市长,第一次请曹市长帮忙把这套设备引进来。
对于固执父亲的举动,张修远只能用无语来评价。真不知道这一世的父亲怎么比上一世还疯狂。上一次可以是说躺着中枪,可这一世他是主动找子弹来击中自己,说得不好听就是找死。自己将好的坏的都给他说了,他不但不改变反而变本加厉。
张修远在电话里一如既往地给母亲打了预防针,请她做做父亲的思想工作,但母亲现在也开始朝支持父亲的方向转变,对张修远的答复都是一种无奈的应承,还时不时告诫张修远认真完成自己的本质工作,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替父亲瞎操心。
这几天的晚上,张修远都抽时间认真阅读了父亲交给他的英文资料,让他苦恼的是,他无法从这些资料中找出一丝缺点,甚至还发现自己越看资料越觉得这套即将引进来的设备确实比国内同类身边要先进得多,比他这段时间所了解的阳韶钢铁有限公司的冶炼设备高了几个档次。就是他回想起前世记忆里所记得的冶炼设备,也没有能比得过这套设备的。要知道他所记得的冶炼设备都是他被父亲从乡政府喊回去之后,开始冶金材料研究后才接触的,接触的这些设备都是国内先进的、新购的设备。
按这么一算,引进的这套设备至少比国内常用的冶炼设备先进了二十年!
得出这个结论,张修远被自己吓了一跳:“既然这套设备真的这么先进,那我们国家是应该积极引进啊。那父亲所有的行为都是正确的,因为他是凭着一个知识分子的良心,凭着一颗忧国忧民的赤子之心在做事。那我是不是要支持他?”
“支持他?”张修远立马摇头否定:前世的那段经历太惨痛了。如果设备引进到了钢铁公司,自己还是不知道这些设备会不会被堆在外面日晒雨淋,还是不能确保自己的父亲不受牵连。
“继续反对他?”张修远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父亲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反对也是没有用,自己的一家注定要和这套设备联系在一起。
“能不能将它利用起来,变坏处为好处?让父亲不但不因为此事受到打击,而是让父亲从中得到快乐和赞誉呢?”张修远开始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问题,“要达到这个目的,首先就必须让这套设备尽快运行起来,让它为企业创造利润,为社会生产出优质的产品。”
但是,张修远又想到了另一个方面:“让引进的设备尽快运行起来,自己既然能够想到,前世的父亲肯定也能想到。还有前世带队出国考察后来受处分的副市长黄宏波、工业局的局长汤有为等官场精怪也一样能想到。甚至连市长曹卫平等人也在市里做了检讨。他们这些人加起来的能量远远超过我张修远的能量,他们当时为什么没做?如果他们下决心,让设备运行起来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设备出毛病?修!技术人员不够?送人出国培训,或者请老外进来!除非是设备本身不好,修不起来或者修好了出的产品也是劣质产品。”
张修远苦苦地思索着:“为什么会这样?我实在想不通啊。会不会这套设备后来被人调包了?考察谈判的时候是一套,运到钢铁公司的又是另一套?也不对,因为这套设备后来被南方一家私人企业用一半的价值买走了。那可是被日晒雨淋了几年才运走的,如果不是真的有用,如果不是设备性能好,他们会花这个冤枉钱?就算是一半的价格,那也是好几千万,足够在国内购买一套新的冶炼设备了。可惜我前世没有追踪这套设备最后使用情况如何,也没有弄清楚这套设备为什么没有在钢铁公司试用一下。”
其实,这怪不到张修远的头上,因为父亲气病之后,有关这套设备的事就成了张家的禁忌,没有人敢谈这事。父亲张晋松也只让他专心于学术研究,不许打听外面的事情。如果不是后来曹庆国做的太过分,他在父亲死后也只会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生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