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哦?”第三旻讥讽之色不改,自己斟了一杯酒,冷笑道:“在下才疏学浅,不如虞先生这般高论广识,这金国所谓内忧外患,不妨说来听听?”其余众人脸上也是诧异之色,金国国力强盛,人所共知,如今金宋之间只凭一纸合议隔淮对峙,这内忧外患倒是从何说起?
“这个么……”虞允文淡然一笑,思量片刻道:“金国当今国主,弑主继位,这国中重臣宿将只怕多有不服,如此情势下空国攻宋,乃是可胜而不可败之势,一旦失利受阻,只怕国中自乱,这难道还不算大大的隐忧么?至于这外患么……西夏雄踞西北,俨然有渔翁之意,此乃近患……”
“哦,这么说还有远患了?倒请虞先生明示”第三旻此时面上虽仍是鄙夷之色,心中却暗暗点头。
虞允文看了一眼第三旻,缓缓道:“这远患便是漠北部落,金国攻宋失利,难免国力大减,漠北若无约束,一旦成了气候,金国只怕首当其冲!”
“哈哈哈”第三旻仰天而笑,指着虞允文道:“我只当虞先生果真有些真知灼见,看出那金国的什么远患,虞先生岂不知道,那漠北部落早已臣服金国,如何还能为患?哈哈哈哈”
“臣服?”虞允文不恼不怒,只是冷眼看着第三旻道:“当年契丹也曾臣服大唐,女真也曾臣服辽国,难道第三家主不曾听闻这耶律阿保机和完颜阿骨打的名字么?当今漠北部落,日渐强盛,所少者,不过是一个能一统诸部的头领罢了!”
“完颜阿骨打?”听见虞允文说及这个名字,一直瞑目不语的癞和尚眼睛猛地一睁,随即便眉头紧皱,好似心中不断思索何事一般。倒是卢员外见方才还一脸得意的第三旻面色忽然一沉,呵呵一笑道:“虞先生见的是,漠北若有雄主当国,果然是金国大患,虞先生此见果然高远。”
“我看未必!”第三旻心中虽也承认虞允文所言不差,嘴上却不肯就此承认,傲然道:“金国若全力攻宋,必然数道而来,只怕大宋难以抵挡,若江南之地尽归金国,金主威震南北,国内自定,这西夏漠北之患,恐怕也不用忧虑了。”
“数道并进,不过分兵取川陕、荆襄,自两淮而南,渡江攻略建康,再有一路,便是自海道而来,伺机于江浙登岸,直指临安罢了。”虞允文见第三旻仍要强辩,洒然一哂道:“不过这川陕、荆襄,海道之兵,不过牵制大宋各地军力而已,金国既求速战,必然以建康一路为主,破此一路,诸路皆溃。金国所恃者,铁骑骁勇,可惜大江之上,战马乃是无用之物,江南之兵尽得舟船之利,只要阻住金兵军势,待其国内自乱,便可一鼓而胜之!”
第三旻见虞允文所言对大宋极为有利,颇觉不以为然,口气淡淡道:“虞先生之意,倒是金宋若果有这一战,倒是金国必败,大宋必胜了?”
“这倒不然……”虞允文神色一沉,沉吟片刻道:“所谓兵机难测,如金宋果有此一战,只需大宋人人奋力,指挥得宜,金国纵然不败,也国力大损,吞并江南之念,自成灰飞烟灭,若是岳元帅尚在,韩元帅当壮年之时,有此二人,在下便敢断言金国必败。”
“哎……”第三旻拖长声音,故作敬佩看着虞允文道:“何须岳韩二帅,我看以虞先生本事,便能让金国丢盔弃甲,仓皇北归了!只怕虞先生倒是不过仍是一介书生,只有两袖清风,却无一兵一卒,难有此作为呐”
“呵呵呵”,虞允文自然听得出来第三旻话中讥刺之意,倒也不放在心上,抬头看看已然有些发青的天色道:“恢复故土,此乃虞某心之所愿也,孑然一身,便一人为战,何必惧哉?况且事在人为,大宋子民不肯臣服金国者多矣,便这江湖侠客中,藏龙卧虎,虞某游历江湖,也颇结识不少意气相投之人,到时未必不能聚起一支义军!岂能如腐儒一般,做束手无策之哭?”
“呵呵,虞先生好大的志向,若果真有此一日……。”第三旻呵呵冷笑,看着虞允文还要再讥刺几句,哪知话刚说了一半,癞和尚突然出声道:“虞先生豪气干云,只怕当世英雄中,只有一人堪与虞先生比肩而论,秃驴十分敬佩,若果真有此一日,秃驴愿助你一臂之力!”
癞和尚话音刚落,老道也呵呵笑道:“老杂毛虽是没甚大本事,江湖中倒还认识几个朋友,虞先生到时莫忘知会一声,老杂毛必定星夜前来,绝不落在秃驴之后!”
卢员外见老道言语戏谑,神色真挚,也是面露郑重道:“咱家庄上虽不是别人家那般一方巨富,武林豪门,这点余财只怕也能有些用场,虞先生到时只管吩咐就是!”
众人听他言语中这“一方巨富、武林豪门”咬的极重,自然是说这第三家了,不禁都眼望第三家两人,哪知第三旻面色平静,麴管家低头不语,隔了半晌,第三旻方缓缓道:“大和尚,不知你所言,这世间还有谁堪与虞先生比肩而论?
“宇文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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