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服侍,心里的感觉甚是奇妙。明明她这样柔顺了,明明她放下身段肯向他示好了,明明她已经收好了她坚硬的刺和铠甲,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疏离呢?
星移将巾子丢回盆里,让萧律人坐了,这才说:“上午的时候老爷来过了。”
萧律人哦一声,扬起眉,看着星移。
星移却什么都不再说。
萧律人问:“就这么简单?”
星移一笑,说:“是啊,奴婢不知该如何得体应对,只好求助少爷。”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说:“这算是相信的第一步?”
星移不答,算是默认。
萧律人道:“我知道了。”虽然明白,她对自己的相信不只于表面上这样的信任和依赖,可是保得她的安全是他原本的责任,不是吗?
星移好像真的把自己定位到了萧家少爷的小妾位置一样,神态从容,举止温和,说话也不再似往昔那样自称星移。她把萧律人照顾得无微不至,却并不特别的纠缠,也不特别的得陇望蜀,尺寸拿捏的恰到好处,两人的距离不远亦不近。
他想要什么,往往一抬眼的空,她已经在身旁静静的准备好了。脸上总是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并不卑微,也不骄矜。她从不曾什么要求,既不见她浓妆艳抹,也不见她衣着华丽,甚至,连一件首饰都没有。
一晃就是半个多月,萧律人一直歇在知秋院。前些时的流言慢慢褪去,紫衣的病也好了。可是府里多了个莫妈妈,大事小情除了不能决断的要交由萧律人处理,其它的都是莫妈妈一人做主。
紫衣索性称病一直不出知心院。
月尚去过逸朗居,以送汤送水为名,却再没见到过萧律人。都是修原接了,淡言淡语的要么说少爷不在,要么就说少爷不见人。
萧律人正在屋里看书。
星移坐在离他不远的小几上,只手托腮,在发呆。
透过书页看她,她是如此安静。即使坐了好几天了,即使手中无所事事,可她并不聒噪,也不嫌寂寞,就那样静静的托腮看着某一处,静静的出神。
他曾经试着坐在她的位置去看,对着一堵墙,外面的****一丝也瞧不见。可她那么专注,那么认真,就仿佛面对着此生最爱一样的圣洁和谦恭。
他真的有些看不透她。
修原进来,悄悄的在回禀,萧律人点头,并不多说。间或有一两句传出来,落到这偌大空旷的书房里,却如同静水深波,不起一点反映。
修原走了,萧律人垂下眸子看书,视线掠过星移,不由得停驻了片刻。她这会低垂了头,是因为修原进来的原故。脸微微掩在光线之下,却露着一段白玉般的晰白,衬着如墨的黑发,别有风情。
萧律人心口一热。
夜的妖娆又缠上了身,他竟然像个才知世事的毛头小伙子,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能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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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谁真正能拿捏尺寸如此到位。如果没有感情,就不会在一起。如果有了感情,两只就不可能不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