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余音袅袅

    林酒儿见此，脸上笑容更甚。

    “等会这丫头出丑，丢脸的不还是顾府？你可小心些得意，事后妹妹找你算账，我可不会偏帮你。”瞧见女儿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宋氏皱眉提醒。

    宋氏口中的妹妹，便是自家夫君的亲妹子，如今坐于主桌的顾府大夫人林氏。

    “姑母都没说什么，娘就别操心了。”林酒儿不耐烦打断母亲的话，不以为意道，“再说了，姑母最疼我了，怎会为个养女责备于我？”

    罢了，吃了亏自然晓得好坏。

    宋氏如此想着，遂不再多言。

    众女眷的目光也跟随命昭的动作移动，最后落在‘清音’上。

    见命昭面上为难，蒋氏忍不住摇头叹息。

    小丫头长相规矩这些是不错，瞧着让人喜欢的紧。可琴艺这东西，没点天赋以及长时日的苦练，是鲜少有长进的……

    “铮铮……铿铿……”

    蒋氏正叹息，只听院中琴声响起。

    起奏就是高音，不一会急转直下，琴声又变得低沉哀鸣，透露着无以言说的悲伤。

    听着琴声，蒋氏脑海中无端出现前几日听到的消息，将军府一夜之间满门抄斩，无一人存活。

    得知此消息时，将军府族人可是这般悲愤？

    琴声渺渺，余音袅袅。

    命昭停下手中动作，起身行礼道：“晚辈献丑了，各位姨姨姐姐多包涵。”

    听到命昭的话，场上众人这才回神，从中抽离出来。

    以琴通人，与听者同思。

    此等境地，弹奏者除琴艺高超之外，更要有不俗的人生阅历，二者缺一不可。

    若不是亲身经历，琴声又怎会如此悲凉绝望？

    蒋氏第一时蒋间看向命昭，小丫头还是之前怯怯懦懦的样子。眼前怯懦的丫头，不过刚及笄之年，如何能经历这般变故？

    许是天赋异禀吧！

    蒋氏不得其解，最后只得归结于天赋。

    宋氏回神，笑呵呵夸赞道：“昭丫头琴艺精湛，我都听得入迷了。”

    听到自己母亲夸赞命昭，林酒儿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听着确是不错，当是有天赋的。”

    “可不是，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昭丫头这琴艺委实不俗。”

    其他夫人回神，也不甘示弱的夸奖起来，好听的话一句接一句的往外冒。

    众夫人如此夸命昭，林氏这个大夫人自然脸上有光。心里乐开花，面上谦和道：“小丫头弹着玩，还是各位夫人厚爱，才得如此高的夸赞。”

    “林夫人哪里话，是昭丫头弹的好。”

    “往后我们两家可得多走动，我家这不中用的丫头若是能有昭儿一半，我这当娘的也放心些。”

    “可不是，今儿我家闺女不在，倒是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命昭一曲结束，众夫人的态度转变之快，可是让不少瞠目结舌。

    称呼从小丫头改成了昭丫头，昭儿，眼底的热络更是挡也挡不住。

    等众人夸完，蒋氏看向命昭笑着道：“我看你这小丫头投缘，咳咳……过几日乃小女的生日宴，昭丫头可得来坐坐咳咳咳……。”

    身患恶疾的缘故，如此简单的三两句话，蒋氏愣是咳了两三次才说完，脸色也比之前更为苍白。

    “既是蒋姐姐的生辰，顾昭自是该去贺寿。”命昭点头，笑着应下来。

    其他夫人心下暗恼，光顾着说些场面话，一不留神竟是让这病殃殃的药罐子抢了先。

    场上众人的神态，一一落入角落人眼中。

    见命昭答应，蒋氏随即看向主桌道：“林妹妹，我今儿身子不大爽快，就先离席回府了。”

    “身子要紧，蒋姐姐快回去养着，改日我领阿昭再来看望。”

    蒋氏离席，场面恢复先前热闹。

    最边角落，一女子将众人先后变化尽收眼中，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怎料，这笑恰好就被林酒儿看了去。

    众夫人对命昭毫不吝啬的夸赞，尤其此风是由自己母亲带头，更是让林酒儿怒火中烧。本想看看别的，哪想视线一转，正巧看到角落一女子嘴角的笑容。

    林酒儿思索半天，才从脑海中挖出此人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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