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皓月带着月字营的骑兵翻过小燕山,盛唐县治所驺虞城出现在眼前之时,他悬在半空的心放下了一半,远远的望去,驺虞城上还是飘扬着白甲军的军旗。
到了北门城下,城上的白甲军兵士们看到是自家军伍,急忙禀报上官去了,过了片刻城门打开,却是英吉带着人出城来迎。
上前匆匆问了驺虞城的情况,徐皓月放下心来,便命童虎头带着月字营先进城休息,自己带了五十名亲卫回去接应后面的白甲步军,他倒也不是不放心后面带队的一众营官,主要是英若兰昏迷不醒还在后队之中。
到了晚间,出征的白甲军全部回到了驺虞城内休整,众营官便忙着哄抢英仲高的新兵,各营在寿州、正阳连番大战都损失不小,怀德军的三千降兵大多都是唐军降卒,早早的在回来的路上就被众营官瓜分掉,回到城内又老实不客气的开始瓜分驺虞城的五千新兵。
听闻英若兰受了重伤昏迷未醒,倒是急坏了英仲高等英家之人。徐皓月生怕英若兰做马车受到颠簸牵动伤口,一路上都是他亲自带人抬着担架,稳稳的把英若兰抬回驺虞城的。到了城内,英仲高将徐皓月等人带到了城内新建的英山郡王别院内安顿。这别院是在冬日里,英仲高亲自设计、督造的,算是徐皓月在驺虞城的落脚之地,地方不大,但胜在安静。
安顿好英若兰之后,孙庭运又给英若兰把了把脉象,英凝雅给英若兰换了一次药之后,英若兰还是没有醒来,依然沉沉的睡着。
孙庭运把完脉之后说道:“嗯,英小姐的发热之症已经退了,想必明日便会醒来,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要主意伤口,不要又迸裂了。”
徐皓月和英仲高等人都是大喜,孙庭运笑呵呵的看着孙芜玉挺着的大肚子道:“乖女儿,来,义父给你把把脉看看。”孙芜玉红着脸笑道:“义父,我很好,能吃能睡的。”口中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坐到一旁,伸手让孙庭运把脉。英仲高见英若兰已经无恙,放下心来,见孙庭运给孙芜玉把脉,不自觉的又开始紧张,走过去陪伴自己老婆去了。
徐皓月也就只陪着自己的老婆,英凝雅弄了一大碗浓浓的人参炖鸡来,徐皓月亲自端着一碗鸡汤给英若兰喂了下去。英若兰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一路上孙庭运给她用补药膳食汤水将养,面色已经略略有些红色,不再像前几日那般的苍白了。
看到徐皓月用汤匙一勺一勺的慢慢撬开英若兰牙关,将鸡汤喂下,动作似乎很熟练,孙庭运心里暗笑,这小子从前也是伺候惯人的。
喂完之后,徐皓月吩咐英凝雅看护着英若兰,便和英仲高等人出去用饭。
席上的饭菜很简单,一盘酱牛肉、一盘五香豆、一盘寿州瓦埠湖有名的银鱼炒鸡蛋,还有一盘瓦埠湖的盐焗瓦虾,还有一碗鸡汤。
徐皓月和英仲高夫妇、孙庭运一起用饭,席间问起英仲高近日盛唐县和英山的情况。英仲高将昨日一战简单说了,徐皓月眼前一亮,他发现英仲高不但精于器械制造,而且守城很有一套,看来只要给他配几员干将,将来说不定能独当一面。
跟着英仲高又说道:“前日收到金陵神卫军皇甫继勋的来信,说去年你订下的占城稻米谷种已经到了金陵,他正在安排人手和船从金陵运过来,想必再过半个月便到了舒州,转走陆路便会到盛唐了。妹夫,你买这么多稻种做什么?咱们这里的稻种不好么?”
徐皓月狼吞虎咽的大嚼着笑道:“很好,不过占城稻有些先天的好处,等今年春垦种下去,过些时候,你就知道了。”
英仲高点点头,跟着说道:“皇甫继勋信里还说了,最近寿州失守,朝廷又在争议是战是和,不过很奇怪,宋齐丘一党这一次却竭力反对议和,力主和周军死战,韩熙载一党却也跟着变了,主张割让沿淮诸州以求息兵。”
徐皓月愣了一下,问道:“那朝廷邸报上有什么动静么?”
英仲高说道:“邸报上还没有什么变化,仍是在宣扬白甲军的战功,也没有议和的只言片语透露。”
徐皓月重重的嘿了一声道:“老宋齐丘,果然老而弥坚,他定是看出周军已经有了水军,若不能引得周军和我白甲军在淮南死斗,周军水军顺运河南下,便会直接威胁金陵,而且周主在寿州没有滥杀一人,还借贷粮食出去,怀柔之策已经开始,宋齐丘定是看出这一点,才大肆鼓吹主战,否则军民五一战之心,淮南之地迟早陷落,说不定连金陵也要不保。”
英仲高嗯了一声道:“那韩熙载他们呢?他们为何忽然又转为主和派了?”
徐皓月喝了口鸡汤,淡淡一笑说道:“党争而已,反正对方支持的,自己都要反对。不过我想韩熙载他们也有自己的理由,如今周军已经有了水军,唐军唯一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此刻抢先议和,或许能少丢些地盘。其实两派争来争去,都只会怠误国事,于国无利,唐主若是英明些,一早动手铲除党争,也不会落到如斯地步。”
英仲高摇摇头说道:“历朝历代都有党争,难以避免,只是如今我们算是身在唐廷,也不知道该投向哪边?”
徐皓月目光凝重起来,缓缓说道:“从始至终,唐廷根本没有把我们当作自己人,我们只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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