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安全。”索什扬在通讯频道里汇报到,索尔也喊出同样的话。群鸦王子走向其中一个支柱,在其被雕塑的一面用他覆甲的手摩挲。“你们听到什么了?”索什扬第一时间并没有回答,他仔细倾听了一会。“只有风声。”他很疑惑,难道原赛维塔能听见隐藏在风声之下的什么事物?难道还能听见除去他自己缓慢的呼吸和视网膜左侧脉搏计数器声音以外的事物?索什扬眨眨眼,关闭了自己的视网膜屏幕。这时,他听到了某种极其细微的杂音,一种让他略感熟悉的声音。“等等,这是——”索什扬皱起眉头。“亚空间出现扰动。”赛维塔黑色的眼眸此时仿佛在发光,他盯着远方的一面墙壁,目光似乎要将其穿透。“我们要快一点了——”在星堡主控室等候的第三分钟,闸门的启动声宣示着被等候者的来临。戈尔格里看向烟雾的中心,他的身后是战团里的所有新兵和他的荣誉卫队。很快,一个身影浮现,包裹在朴素的紫色盔甲中,头盔被左臂夹在腋下,露出了那张强硬而满是战痕的面颊。在他身上覆满了用高哥特文镌刻的所有对人类之敌的屠杀与胜利记录,随着他的移动地板呯呯作响。随后,他在戈尔格里身前五米停下,紧握的右拳重重砸在胸口,铿锵作响。“智库馆长萨尔珀冬向你报到,战团长。”他的声音沉稳平静,且丝毫不带一点紧张,就像过去两人日常碰面那样。在他身后,老兵们也列队出现,整齐的向戈尔格里敬礼。“你……”戈尔格里犹豫了一下,他抬起手到他的领口,解除隐藏在那儿的头盔锁,之后脱下了头盔。一个毫不掩饰的惊讶浮现在他的面容上,就像一张仅能用毫无瑕疵的大理石雕刻出的脸。在戈尔格里的眼中,萨尔珀冬应该是一个冷静的,睿智的战士。“萨尔珀冬?”他随后发问了,他雄厚的嗓音被怀疑感磨轻了。“你究竟做了什么?”但智库馆长无视了这个问题。“我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战团的荣誉。”戈尔格里缓慢的,坚决的,拔出了他的剑。他即没有选择警戒站姿,也没有向对方发出威胁。相反,他只是用两只手握住了剑柄,在他目不转睛直视智库馆长的时候,将剑立在他的面前。“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而且只问一遍,为什么你要叛逆?”“啊,作为回报我也要问你点东西,我的兄弟,”萨尔珀冬用一个疲惫的叹息,露出了他的利齿。“战团长,你仔细听我说,我们来此是为了夺回原体的圣物‘魂矛’,但在我们即将得手之时,机械教的人突然传送到星堡内部,拿走了魂矛。”“魂矛?”戈尔格里听说过这个战团圣物,它曾是原体多恩曾在大远征时代使用过的一件亚空间漩涡武器,在二次建军后成为饮魂者的圣物,但是在六千年前遗失了,战团一直在寻找它。“是的,你应该知道魂矛对于战团的意义,但即便是如此,我们一开始也没有选择与机械教发生冲突,我们只是加固了平台的防御并要求机械教交还魂矛,然而他们却运走了魂矛,还将一门巨型攻城炮对准了我们,我们为自保被迫登舰破坏了机械教的武器。”听到这些,戈尔格里很是惊讶,这显然和机械教的报告截然不同。于是他的态度稍微软化了一些。“那你们为什么要杀死技术贤者?”“因为他不肯说出魂矛的去向。”萨尔珀冬以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出了这句话,却让戈尔格里背脊发寒。“你们事先却没有告知我?”“事情紧迫。”“那你们可以选择等待我回来再处理这件事。”“抱歉,是我考虑不周。”“那你可知道,因为你们的行为,战团已经被审判庭宣布为绝罚叛逆!”此话一出,新兵和老兵们都一阵哗然,显然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萨尔珀冬沉默了一会,然后点点头。“知道。”“既然知道,那你一开始为什么拒绝审判庭的调查!”智库馆长猛地抬头,他的双眼似乎在燃烧。“因为审判庭不能代表帝国!更不能代表帝皇!饮魂者的灵魂只对黄金王座宣誓!而不是那些咬人的疯狗!他们无权审判我们!”戈尔格里深吸一口气,放低剑尖。“你错了,萨尔珀冬,你的思想太过于危险,我不能任由你继续将战团引入歧途,在此,我以战团长的身份,宣布解除你智库馆长的职务,并实施逮捕。”智库馆长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戈尔格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时,后面的牧师向前一步。“我很清楚,牧师长。”萨尔珀冬摇了摇头。“抱歉,恕我无法服从,你的行为才是真正将战团引入歧途。”说着,智库馆长抽出了自己的剑。“战团长戈尔格里,在帝皇与原体的见证下,我要挑战你的指挥权。”“很好。”两个昔日的战友举剑相对,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向彼此冲去。这是某些阿斯塔特修会的传统之一,当一个下级质疑他上级的决定时,可以采取决斗的方式争夺领导权。很快,他们便化为一片凶猛动作的虚影,劈砍和突刺如此的千变万化,看起来就像是编排过的舞蹈。戈尔格里扭回自己的剑锋,银色的钢刃破空而出,模糊成了一轮新月,他的每一次砍击都对上了萨尔珀冬的防御,动力剑击中智库的链锯剑迸发出火花,他的每一击都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力量。两个战士的动作都远超于凡人的极限,速度藐视了旁人视力。但戈尔格里终究是在战技上更胜一筹,他能够成为战团长并未只是因为前任战团长的青睐,他的剑术很早便是战团里数一数二的了。“我们从来没对打过,是吧?”戈尔格里的声音继续从牙关紧咬的口中传出。每隔几秒,萨尔珀冬的战甲,甚至脸上就会添上一道新鲜的伤口。虽然他足够快,快到能够避开戈尔格里手中所持的死亡,但他的技巧没有纯熟到能够完美地防御每一击。“我从来就不喜欢剑。”智库馆长屈身躲过一剑,然后链锯剑探出。戈尔格里随即向后倾去,他的平衡带给他超自然的完美动作,飞旋的锯齿只是振碎了他胸甲上的天鹰装饰,仅仅够触碰到一点陶钢战甲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