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石凳上,看着手里的青花楼谷旗州分店的一日流水,特意找到阮王的消费明细看了一眼,嗤笑一声,
“的确不值得人同情。”
青花楼是她的产业,生意好到来谷旗州开分店,那是市场需求,毕竟谷旗州在花锦的治理下,水渠修了,田地供水充足,加上戚津的谷种,谷旗州百姓的日子就越过越好。
他们手里的钱也越来越多。
满足了生存需求后,人们就要搞点娱乐活动了。
然而这样的娱乐活动,并不适合生活四处漏风的阮王。
但阮王在青花楼的豪掷千金,已经成为了青花楼当日之最。
花锦将手里的账册盖上,让莲儿拿下去,吩咐添香,
“本妃瞧着也差不多了,这几日便将阮王府的人赶出齐王府吧,再让他们折腾下去,弄出人命来倒没什么,人死在齐王府,到底晦气。”
添香连声应是,当即将孩子抱给朱儿,自个儿起身去安排后续事宜。
没过两日,添香就领着大批齐王军回到了齐王府,将阮王府的东西都收了收,好生客气的搬出了齐王府。
“住手!”
阮王从梦中醒来,连鞋都没穿好,急忙去扒拉自己的衣物,又披头散发的看向添香,怒问道:
“齐王侧太妃,你这是何意?”
“昨日湖山郡传来消息,说湖山郡与谷旗州接壤地,已经没有了孙国公的府兵,想来捞不着什么油水,所以那些府兵都撤了。”
添香笑得十分和蔼,摆出一副真心替阮王着想的姿态,
“听说阮王在那里还有一处别院,妾身是想着吧,妾身孤儿寡母的,实在是不宜收留阮王,这说出去,对妾身与阮王的名声都不太好,妾身还是送阮王爷与阮王妃去你们的别院住吧。”
本来也是这么个理,她如今算是寡居,为了避嫌,厉王府虽然同她一起住,但厉云卿从来不公然进出齐王府。
对外,厉王府的人与齐王府的人都只会说,只是小厉王妃借住在齐王府里罢了。
从来不会说厉云卿也住在齐王府里。
影响多不好。
这一点,阮王也知道,但是现在让他一时半会儿的回到湖山郡去,他回去了能干什么?
他哪里来的钱回去?
阮王看着添香,摇头,
“不,齐王侧太妃,孙国公还会卷土重来,本王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少时日,小厉王呢?他去了哪里?本王要见他。”
“这个妾身就不知道了,妾身整日里待在别院,怎么会知道爷们儿的事情。”
添香说着就要进齐王府,还不忘叮嘱抬被褥的那些齐王军,
“这些可都是阮王府的东西,务必好生的给他们送到阮王府别院去。”
她的身后,阮王追上来,大喊道:
“你不能就这样把本王送回去,湖山郡有孙国公,他定然不会放过本王,本王不回去!”
但是他的身子却被齐王军给拦了下来,
“阮王爷,您自重,虽然您是王爷,但侧太妃可是齐王遗孀。”
论身份,添香虽然不及阮王,甚至连阮王妃都及不上,可她又不是阮王的妾,而是已死了的齐王的妾。
大家还是保持着该有的体面,不要拉拉扯扯的最好。
仓皇无措的阮王,就这样被半推半架的弄出了阮王府,随后便是虞夫人,以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身的阮王妃和虞佳佳。
因为这两个病号,添香也不麻烦了,只大手一挥,连着床给她俩个抬了出来。
“快,送阮王及阮王妃去阮王别院。”
添香宛若送瘟神一般,将阮王府的几个主子,连同仅剩下的十几个奴仆,一路往南送。
而就在阮王府离开谷旗州都城时,消息一路往城外飞,落到了一处隐蔽的山坳里。
孙国公身穿战甲,一面研究着谷旗州的地形图,一面听着属下汇报。
旋即,他一拍桌子,呵道:
“这齐王遗孀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欺辱老夫的未婚妻,便是连个小小的胎儿都不肯放过,此仇不报,老夫何以为人?”
属下顿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的话没说明白,于是重复道:
“虞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阮王妃亲手落的。”
为的,据说是想将虞二小姐送给小厉王做侧妃。
但孙国公不听这么多,他眯眼,手指捋着自己的胡须,
“老夫手里已经拿到了虞公亲笔写的,与虞二小姐的婚书,这虞二小姐的肚子里也怀着老夫的骨肉,阮王妃如何能做主落了这孩子?老夫的未婚妻在齐王府做客,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那便是齐王侧太妃的错。”
不是添香的错,也要找个错出来。
因为孙国公已经在湖山郡搜刮了一大批油水,现在要打道回府,把自己的老巢给抢回来了。
紧接着,孙国公又吩咐道:
“你们分一批人去接应老夫的岳母及未婚妻,另,阮王乃老夫连襟,也得好生得接来。”
至于那个已经病的要死不活了的阮王妃,随便吧。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孙国公都不太想浪费口粮去养。
属下应声离去。
随着孙国公府兵的移动,花锦这边,厉云卿也正在整装。
他坐在灯下,细细的擦着手中的蝉翼刀,眼神专注且锐利。
花锦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厉云卿的侧影,看他俊美中透着凌冽的气质,清贵里,身上的杀伐气息一日比一日的严重。
她默默的摁了摁自己的心口,怎么有点点痛?
这种感觉好陌生,为什么看到厉云卿这即将上战场拼命的样子,她会觉得心痛?
“怎么不进来?”
厉云卿没有抬头,只是依旧专注的看着手中雪亮的刀。
花锦回了神,转过身去,背对着窗子,
“你就要走了,我进去做什么?”
背后没有说话,轻轻的风里,枫红的树叶落下,“嘎吱”一声门在花锦的身后打开。
不过一瞬,她的身子便落入了厉云卿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