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第一百九十七章

奶奶就蜗居在沈奶奶向厂里申请来的几平米的楼梯间里，直到沈曦上小学才搬回来。

    沈曦印象最深的是她9岁上小学的时候，沈奶奶由于被人逼债，无奈将沈曦暂送到外婆家。

    她将房子租出去还债，可连楼梯间也都已经被厂里收回去了，只能在楼顶天台门口的楼梯拐角处放了张小床。沈奶奶白天出去卖牛奶，收废品，晚上就住在那里。

    楼下就是家，可沈奶奶却只能住在这四处透风的楼梯间。

    沈曦有天放学没有回外婆家，而是偷偷跑回去看奶奶。看到奶奶就住在这样的地方，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沈曦忍不住抱着奶奶哭了，晚上还不肯走非要和奶奶挤在一起睡。

    冬天的寒夜里，祖孙两人挤在顶楼楼梯拐角的小床上，就算盖着被子沈奶奶紧紧地抱着她给她取暖，也无法挡住呼啸而来的刺骨的冷风。

    那个夜晚，沈曦永远都不会忘记。

    而这样的夜晚，还不知道沈奶奶独自度过了多少！

    虽然生活贫困，但沈奶奶对沈曦照顾的非常好。就算没有好看的新衣服，沈奶奶也从来都是让沈曦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为了离孙女更近一点，沈曦上小学，沈奶奶就在学校门口卖牛奶。每天早上4点就起床去很远的地方进牛奶，再回家烧水把牛奶烫热，用泡沫箱保温。然后才和沈曦一起去学校，等到学校门口就6点多了。

    整整六年，沈曦每天早上都能喝到热乎乎的牛奶。

    等沈曦上了初中，沈奶奶就用别人不要的废弃婴儿车自己动手做成一个流动小报摊，改在离沈曦学校不远的公交站卖报纸了。

    上百份的报纸杂志加上推车好几十斤重，年近七十的沈奶奶每天要从6楼背上背下。

    后来沈奶奶年纪大了，有次从楼梯上摔下去把腿都摔骨折了，一个多月下不了床。后来就是沈曦每天早上5点起来帮奶奶把报纸和推车搬下楼。

    沈曦周末学校放假的时候也会去帮奶奶卖报纸，可每次沈曦卖的钱沈奶奶都用来给沈曦改善伙食了。

    沈奶奶虽然没钱，但每次沈曦考试考得好，她都会去批发市场给沈曦买回一些小零食作为鼓励。

    沈曦从小就知道赚钱不易，从来不敢乱花钱。

    沈曦小时候非常喜欢看书，只要给她一本书她就能聚精会神的看一下午。家里没钱买课外书，沈曦小学时周末就经常自己跑去书店，一待就是一整天。

    中学那几年沈曦把沈奶奶进的所有报纸杂志都看了个遍，这就是她的课外书了。

    沈曦虽然从没上过任何课外培训班，但那几年每天坚持读书看报也大大丰富了她的阅读量，所以她的学习成绩一直非常好，从没让沈奶奶为她的学习操过心。

    大伯沈浩和姑妈沈惠虽然老实孝顺，可是毕竟都已经各自成家，有了孩子，家里条件也不是特别富裕，所以常常因为接济沈奶奶而引起家庭争吵。

    大伯母觉得沈奶奶太偏心小儿子，吃苦受罪也是自找的。姑父倒是还好，可沈惠还有个蛮横的婆婆。她婆婆本来就一直对沈惠生的是个女儿不满意，得知沈宇吸毒后就更加不愿意再和沈家来往，觉得沈惠已经嫁人还补贴娘家人是吃里扒外，经常借此磋磨沈惠。

    沈宇和姜萍每次出狱没多久就会因为吸毒再次被抓，就这样反反复复。而沈宇每次出来又会欠下更多的债，沈奶奶也一直得不到解脱。

    姜萍在沈曦8岁的时候终于无法忍受继续这样的生活，出狱后毅然独自背井离乡的前往T市。

    沈奶奶虽然一直想沈宇有天能戒掉毒瘾，改邪归正，希望这个家不要就这么散了。可姜萍这些年也太苦了，沈奶奶也是一直拿她当作女儿看待的。好好一个姑娘，为了沈宇现在也染上毒瘾，被折磨成这样她也于心不忍。

    沈奶奶给姜萍拿了路费，亲自送她去火车站。只希望她以后如果能戒掉毒瘾，囡囡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姜萍独自一人在T市打拼，没钱租房就住地下室，每天拼命工作。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终于成功戒掉了毒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