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范白皮书,却写不出一个字。脑子里一窝浆糊,唯一清晰的思绪只有五个字:
他摊上事了!
那台急诊手术,他虽然只是个二助,而且,实习生不用担负任何医疗责任,但……
不用担负的只是法律上的责任,或是经济上的责任,而前程上的责任,以及名誉上的责任,他却是一样也逃不掉。
尤其是后者。
他刚评选上优秀实习生,结果就上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岂不要被同学们笑话死了么?
冯虎坚信,那张祎肯定会在同学们面前添油加醋描述一番,说他书写的病历有多糟糕,说这场官司输就输在了他冯虎的身上。
秦槐奎终于回到了科室。
郭克远连忙跟了上去,将此事一五一十详详细细汇报了一遍。
进到主任办公室后,秦槐奎坐在办公桌后椅子上,锁眉凝思。
那个病例他有印象,查过两次房,最后出院时,正是他下达的指示,说没必要再复查CT,过上个把月,回来复查个B超即可。
肾脏中度挫裂伤,修补起来相当麻烦,最稳妥的处理就是直接摘除。这跟保守治疗失败,导致肾脏萎缩,又有多大点区别呢?
秦槐奎想不懂病人为什么会因此而起诉他肝胆外科。
这些治疗上的道理,早在泌尿外科会诊后的第二还是第三天的主任大查房时,他就已经讲给了病患以及病患家属听,而且,还得到了病患及其家属的理解。
这才过去了一个多月,怎么的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不怕!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这病例的处理治疗,虽然说不上完美,但也没多少毛病,构不成医疗事故!”
秦槐奎先是以铿锵有力的答复给郭克远吃了颗定心丸,随后话音一转,再委婉的批评了郭克远两句:
“不过,人家张祎说的对,病历是记录医疗过程的最重要证据,病历书写的不够规范,到了法庭上,你再怎么有理也说不清楚,好吧,这两天你就把其他事情先放一边,集中精力把病历搞好。”
郭克远终于放心下来。
这一年,可是他晋升主治医的关键年,若真是出了件医疗事故,那他的损失可就大上天了。
回到了医生办公室,看到冯虎依旧是面对病历发着呆,郭克远不由得心生鄙夷。
真搞不懂主任是咋想的,不说那张祎这一个月来种种神奇表现,只说四月份之前,跟人家张祎比,这冯虎无论是手术灵性,还是理论基础,又或是管床的负责任态度,都特么差了不止一条街。
尤其是心态,更是差了个没谱。
可主任却偏偏择差弃优。
有人私下里说,秦主任是想讨好冯虎的老爸,才放弃了张祎。但这种话对郭克远来说,只能当个屁听。
主任连医学院邓显达院校长的面子都不乐意多给一些,又怎么会讨好一个书记,还特么带了个副字。
“行了,别在这儿干耗时间了,该干嘛干嘛去吧,这病历我来写。”
郭克远虽然极力保持着之前对冯虎的态度,但口吻中多少都有些不太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