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策听罢,面罩之下的兽人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我改成提最后一个问题吧?不,阿策,别紧张……”
卡冯深吸一口气,随后他死死盯着沉默寡言的阿策,问道:“对于现在的你我来说,阿策,你是否还站在我这边?”
卡冯不傻,尽管当事人不愿意谈及往事,其实他却很早就敏锐地察觉了对方沉默背后未表露的心思——他当然确信,阿策那时一定在警局碰见了什么。
令兽感到出乎意料的是,只是卡冯的问题刚问出口,阿策没有犹豫,便再次用自己的大爪子有力地抱住了卡冯的小爪子,他的目光变得坚定,犹如在回答一个不可动摇的答案。
卡冯点点头,微微一笑道:“不错!这才是我认识的阿策嘛!”
“我只是没有想到,阿策你也会有藏起心事的一天啊?不过没关系,因为即使如此,我们也认识一条船上的好哥们——或者换句话说,我可不会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猜忌怀疑我的朋友。”
“更何况,我本就相信,阿策怎么会背叛我呢?”
阿策默默听着卡冯的话,他瞪大了眼睛,的背上却已被卡冯看不见的汗水打湿。
阿策放开了卡冯狄斯,双目却变得空洞,仿佛已经抵达了另一个安静的世界。
卡冯看向窗外,庆典已然在全郡紧锣密鼓地进行,无数缤纷的荧光气球在夜空下飘旅高空。
“嗯?文字?等等,好像那些节日饰品还组成了一个图案,”卡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这有趣的一幕吸引,他眯起眼睛,慢慢观赏那些精心准备的道具,“啧!真是看走眼了!怎么是老飞蜥的签名?某些老登狮能不能不要这么舔啊?”
阿策回过神来,迅速熟练地将窗帘替卡冯拉上了。
“阿策,谢啦,”卡冯笑道,随后他便舒舒服服地将自己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原来在我躺下来的时候,庆典已经不声不响的开了啊……”
阿策点了点头。
“那,”卡冯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十分努力地坐了起来,“阿策,我现在意识到这就是离开诺忒恩特那的时候了,我要去撒莱汀——毕竟我还有要去完成的事!”
然而,阿策这一次却摇了摇头,并走过来将卡冯有力地按在了床上。“你现在哪也不许去。”他是这么“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卡冯感觉到刚刚踏实的内心一下子受到9999的暴击:“喂喂,阿策,这是在干嘛?作为兄弟,你难道不应该是支持一下我的想法吗?”
阿策在听到卡冯的话后,神情又一次明显有些动摇,他看起来因自己的作为而陷入了某种矛盾,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终焦急之下,他烦躁地放开爪子,并指了指身后的门,示意卡冯。
“霏淙?你说那家伙叫你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我离开房间吗?”卡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喂,阿策,我可是老大,怎么可以一直躺在这种地方啊!”
阿策指了指卡冯狄斯缠满绷带的右爪,再一次摆了摆爪子,拒绝的意思不容退步。
“受的伤这么重,不许到处跑?我的天,你少听霏淙瞎扯了,我的状况真没有那么严重好吧!”卡冯真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事到如今,结果会因为这种最基本的身体健康的原因被强行留在这里,这怎能不叫喜欢到处奔波的卡冯狄斯懊恼呢?
卡冯只是还知道,他没有更多等待的时间了。于是他尝试再一次说服阿策,但在那之前,他还需要向阿策确认一件事情:“阿策,霏淙是不是交代过你剩下的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阿策利落地点了点头。
就在刚刚。如果现在不离开,前往撒莱汀,那恐怕就是最近最后一次见到霏淙他了。不必多说,他已经携带着情报,前往海选赛的幕后了吧?
时间不等兽。于是卡冯劝诫道:“霏淙他这么做,是因为他决定自己一只兽前往撒莱汀了,我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希望他这么做!”
“无论如何,你应该明白,唤日帮为聚集起来的朋友们努力,还要做的事仍有很多!阿策,你说,这种时候,我怎么能因为小伤病在这里停滞不前?”
“我理解你们一只二只都在担心我的安全。可我又不是什么小孩,不需要这么强硬的保护!”
“最重要的是,作为老大,我不能迟到!”
即使卡冯如此诚恳地请求了,阿策却还是没有直截了当地同意。他像是经受了他兽的训练,第一次如此强硬地对着卡冯干。
事已至此,卡冯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紧急之下,他突然想到了还有另一个突破口:“阿策,你听我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伤病和安全,不会过分折腾自己的。”
“你还记得那只橙色的小狼吧?只要我们去找在撒莱汀的他们,我的伤就不是事了!”
阿策不知何时低下了头,他看起来像在回忆,亦或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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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还是讨厌举着这玩意,要不是你们的要求,我还真不会拿着,”安吉宁皱着眉头,他举着终端同其他兽人对话,“不过还真没想到你说这种独来独往的行事风格啊?”
“把卡冯撇在这里,自己去阻止南郡主他们,霏淙,这样真的好吗?”
“我明白了,既然卡冯信任你,虽然我不清楚你的来历,但其实对我来说也没差了吧?那你加油,”安吉宁苦笑一声,“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去看着他养病就行,那等我……”
然而,当他来到病房前,却突然地感受到一股恶寒,直觉在提醒他,门后有什么状况发生了。
“回聊。”安吉宁迅速挂断了电话,他慢慢地握住门把手,随后,随意地将门推开!
只见黑暗而安静的房间里,病床上鼓鼓囊囊的,一旁的窗户被打开,帘子被风挂起,像是一位在房间里练习舞蹈的少女。
椅子上空空如也,本应该坐在这看护卡冯的阿策兽间蒸发了。
安吉宁心中警示起不祥的预感。他迅速走到窗前,拉开被子,底下却是一个装着粉末的气球。它本应该飞向天空,却不知道被哪只“好心兽”拽下凡间,成了“被代替的羔羊”。
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我先溜了!”其之后,还跟着画了一个用三道弧线组成的潦草微笑。
“我·服·了!”安吉宁扶住自己的额头,兽生烦恼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