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森的血沁透衣服,在往下滴落。
他抬起自己的爪臂,在怨魔的注意靠过来的一瞬间,将勉强召唤出来的三枚飞星扔向那个能够划开空间的怪物。
而蛛怪,果然一如之前般准备好结网格挡的架势。
然而,这次的星璇居然轨迹偏离了太多,甚至没有一发靠近它!
星璇侧着它的身体划过,砸落在蛛怪身后建筑物的墙壁上。
怨魔用复眼微微观察完伦森的攻击,发现伦森不但竭尽全力的一击全部落空,停止了攻击——这个好动的猎物也已经失去了支撑身体的最后能量,在它的面前瘫坐下去。
伦森粗喘着大气,胸闷和晕眩充斥着他的感官,无力再站起来。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这种拥有特殊力量的怨魔的对手了。
“嗤嗤!——”
然而,当他艰难地抬起头时,却发现蛛怪注意到自己的狼狈与疲惫后,试图发起致命的一击!
眼前被巨大的阴影逐渐覆盖,少年深紫色的瞳眸瞬闪过坚定的星芒,他努力用一只爪臂向后挪动着疼痛的身躯,试图与那只怪物拉开距离;而另一只抽搐着爪指,缓慢抬起,指向——
只见他们之后,墙壁上的星璇们闪烁着出淡淡的蓝色光芒,随后光芒闪烁着,越发强烈,像是在回应伦森的召唤!
“嗷!——”一条银蓝色的狼影嗥叫着,它逐渐破开空气成形!
虽然使用的星璇过少,但只要在怨魔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伦森想道,他就能够再用同样的方式趁其不备给予重重一击!
可事情又在下一秒出现了转机!
伦森惊恐地发现:蜘蛛甚至没有回过头去,它只是轻轻用最后方的左肢爪轻轻虚空一划,一条散发着深紫色光芒的裂缝便瞬间扩开将「归星」吞噬!
“糟…糟糕……”尽管不断地吐着舌头驱汗,可伦森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些发冷了。
自己已经彻底没招了!
可他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他不能死,他不想死!
伦的呼吸越来越乱,他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来。
“!!!”
当他惊恐地停了下来,却只看到那怨魔借助撕开的空间瞬移到了自己的面前,而肢爪已经从脑袋上方猛然砸落!
“啊!!!”伦森发出了歇斯底里地喊叫声,可这之后,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直至这片小巷重新陷入古怪而诡异的沉默。
是,血,是来自它的猎物的血……血不断地在它的面前喷涌,而蛛怪被其中香甜的腥味深深吸引。
它似乎欣喜若狂起来,挥舞起肢爪们,像是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随后,它要将这可怜的兽人当作宵夜。它抬起腹部,朝着血肉模糊的伦森射去无数丝线,随后将他包裹了起来。
见“大功告成”,蛛怪的身体踩在了白色的丝团上。
然而却在此时,它的感官告诉它,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蛛怪的眼睛抽搐了两下,它立刻焦急地翻弄起身下的“食物”来。可没有灵智而遵循着某种本能的它,在分不清的现实与幻觉中,眼看着身下的丝团如气球漏气般迅速干瘪下去。
它的“食物”突然薄得如一层皮一样,贴在地面上了?
蛛怪“难以置信”地窜动着身子,它又试探地踩了踩丝团。这下,它似乎更笃定伦森已经莫名消失了。
但,这怎么可能?!
蛛怪又踩了踩空瘪的丝袋,这才发现空气里的腥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断掉了,连带着地上原本尚未干涸的血迹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上有那只兽人最开始留下的,已经干掉的血,但它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了——仿佛伦森的出现,对它来说都是一个幻觉。
这简直不合“蛛”辑!
不得已,它只能先查看起自己的伤势——它的尾部几乎断掉一半,这让本就陷入自我怀疑的怨魔,对处境的判断更加困惑了。
它吐出蛛丝,打算用它们短暂地修复一下自己的损伤——即使看起来已无可挽回了。
这时候,它突然感觉浑身被什么东西刺激到,十分得不舒服。于是它跳了起来,却发现天上的阴云明明不知何时散开,却仍旧下起了阵阵细雨。
这只蛛怪讨厌水,本性里讨厌被打湿,因此这场“雨”也不例外。
原本胜券在握的狩猎结果一瞬间成了竹篮打水,它的状态明显变得有些糟糕;加上这突如其来的雨,它似怨愤地发出“嗤”的嘶叫声。
最后,蛛怪不由分说,便在脚下划开一道新的裂缝。它钻了进去,就这样从巷子里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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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为什么那种怨魔还会突然出现在如今的城市中?这不可能啊!……”
霏淙气喘吁吁地,肩架着浑身是血的黑衣兽人,从黑暗的街巷里,跑到了城市的月光下。
他侧过脑袋,望向那将头倚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狼兽人,他额前的头发被血与汗水粘连在一块,遮蔽住双眼,而看不清他的脸。这将他当下痛苦的神色悄悄隐藏了起来。
狼少年太虚弱了,霏淙几乎贴得很近很近,才能听见他那微弱的呼吸。
他一定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了,霏淙有些紧张,他这样想着。
若不是他来寻找伦森,并撞见了那一幕,及时出爪,释放了自己的能力救下了伦森!否则,他恐怕真的会有性命之虞了!
所以连带着伦森的“死”和之后的雨,都是霏淙为那只怨魔捏造的反应错觉——这就是他的能力效果「滞霖」。
现在看伦森的状态,怕是没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拖延了,因此他必须得赶紧找到原本与他同行的索珥——他不是说过自己是只医生吗?而他也一定有办法能帮帮伦森的吧……
他再次扶了一下双腿烂软如泥而走路无力的伦森,以免他在自己的身旁突然摔倒:“伦森,再坚持一下哦!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痛,所以就再再忍一下……”
“听得到吗?会没事的,我…我带着你去找索珥……”
“……索珥?”
随着时间的推移,伦森终于在此刻意识回归,模模糊糊地将眼睛睁开了一点。
但当他听见霏淙的话语时,意识还是不算清醒——他短暂地忘记了曾经发生过的事,也想不起现在自己又是为何在坚持着,并如此僵硬地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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