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这些我都由别兽知道了……你以为呢?”
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白俞能明显感觉到以榆的状态不对!
以榆别扭的缘由快要了然。但白俞已被以榆古怪的态度气急,仅咆哮道:“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才来,和你说的那些破事有什么关系!?”
“还有,是小芾他……嗯?”
白俞动动耳朵,他突然听闻几块石子接连落地的声响,回音逐渐由远方传来,他暗感大事不妙!
地震为什么会来的如此迅速突然!
果然,很快他感受到脚下开始轻微震动,“谣言”非虚,以榆的脸色显然更加难看了。
“快走啊!”没等以榆回过神,白俞强行拉扯着以榆的身子离开。
以榆踉踉跄跄地跟着白俞,他的视线总停留在身后的荧荧绿光中……
他们不知疲倦地向上奔跑着,空气中的尘土呛得他们难以呼吸。地下的震感越来越强烈,终于,他们再次见到了矿道的灯光。
支架摇摇欲坠,上面已开始出现粗粝裂纹;摇摆的矿灯警示着灾祸的到来,这里快要坚持不住了。
用矿石制作的灯不断地砸落在地上,暗与光仿佛像在白俞他们的身边致命舞蹈,他们在大地的愤怒中艰难稳住身形,不敢停留。
千钧一发之际,白俞终于看见上方出现了来自外界的光明,拽紧身后浑浑噩噩的小猫,白俞大喘气,兴奋地嘶吼着:“以榆,再坚持一下,我们快能逃出去了!”
以榆不经意间抬头,他惊恐地发现头顶的支架轰然断裂,瞬间塌了下来,同时因为剧烈的地震,上方不断坠落下大大小小的岩石。
“小心!!”以榆终于从异样的混沌中清醒,他以突然的爆发力推开了在那一刻还不知情的白俞,落石险而又险地砸在他们的身边。
白俞被推搡至岩壁,吃了痛。顾不得懈怠,快速调整好状态的他,立马上前一拳一拳破开以榆上方的坠石,重新拉起以榆继续逃命。
已经离出口不远,只要再坚持一下……
就在白俞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上方坍陷的速度越来越快,落石的攻势越来越猛烈了。
而爪上的灯火已不能驱散周身的黑暗。白俞想竭尽气力,一击扫除所有的障碍,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负了重伤,又筋疲力尽到无法释放出自己的能力!
只要迎着光……他从没有任何时候会比此刻坚定!
然而,爪心的空虚让他的决心瞬间沙散。他慌张回头,却见一只猫兽人的爪子将他推了出去。
那一下,在白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状态下,把白俞推出了矿洞。
白俞意识崩溃前,他看到的是以榆昔日的微笑……
【安好,抱歉。】
这是以榆最后想说的话,但巨石的轰鸣扰乱了白俞的听力,他遗憾地未能理解到他最后的话。
矿洞彻底坍塌,岩石堆熄灭了最后的希望。
地震逐渐平息。
灰尘散去,阳光重新落在满身土污的展白俞身上,夕阳如同正午的光芒令他觉得刺目炙热。
“以榆!!!”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歇斯底里地靠近那片废墟。
“哐!”白俞听闻身后的异响,他回过头,却见小芾在他的身后。
小芾见证了眼前的一切,他将背包重掷于地,正疯狂地朝这边赶来。他哑然失声,眼睛下的毛发已经被泪水划出泪痕。
“小,小芾……”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来者,然而小芾并不搭理他,到了塌方的洞穴前,蹲坐下来。
洛芾再也听不见这个世界上的声音,他自顾自地掘起土石。
一块又一块,他奋不顾身地挖掘着,只要不停下来,哥哥一定还在等待着自己……
几分钟过去,小芾的啜泣声未止,他挖掘的动作也不曾停下。
又是几分钟过去,小芾因为哭得喘不上气,不得不挖一会停一会。
白俞终于冷静下来,他看着小芾的坚持,自己又何尝不清楚肯定没有了希望的现实呢?
相伴多年的朋友,却因为异常的罅隙和意外的事故分隔,他闭上眼,仿佛还能见到在茶里放入紫桃的以榆坏笑的样子。
而以榆却就这么……
白俞哽咽起来。他拍拍小芾的肩膀,劝解道:“小芾,快休息一下吧……”
但他意识到洛芾的身子很是僵硬,小芾一顿一顿地转过头,白俞被他脸上的神情吓了一跳。
小芾出离地愤怒和崩溃。他的思考开始变得混乱,嘴角低低释放着威胁的警告,他对着这位同样朝夕相处的哥哥,嘶吼道:
“给我滚!!!”
平善如小芾,白俞从未见到现在过这样的小芾。他触电似的收回了爪子,大虎在风中凌乱,一时间都没能回过神来。
而白俞恐怕也没想到,这是小芾第一次凶他。
也是最后一次……
虽然受了打击,但白俞心里很清楚,以榆已经离开,自己最为小芾最后的亲兽,一定要替以榆照顾好他。
小芾错乱而不在乎地使用力气,他的爪子早已落了伤,看着好不让兽人心疼。
“小芾,别挖了!”他悲痛地继续劝道,但这次小芾不再搭理他。
“哥哥,哥哥,你在哪……”小芾已经快哭到没力气了,但还在不停地挖掘。
白俞不再犹豫,立刻过来帮助小芾。他费劲地弹开土石。
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
小芾看见那黑压压的事物,他将面庞贴近,竭力地哭吼着。
而终于,白俞也看见了那……
淹埋在石堆中破碎的爪子。
他痛苦的合上眼,哭出声。
远方的天空传来乌啼凄厉的鸣叫,夕阳西下,漫长黑夜正随着地平线上升,将等待着把这一方世界带入寂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