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的暗沉声音。
“咳,是明越吧。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你等下哈。我过去开门。”屋内的两人神色慌张,刚才的话也不知道被听去了多少。
中年男子匆匆站起来嘴里应着,一边朝女人冷冷甩了个眼色,示意她穿整齐点。
男人伸手刚打开门,却被外面一锤子猛的砸在了脑袋上!
顿时,男人一声不吭重重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额头被坚硬的锤头砸出凹陷的坑洞,瞬间涌出的鲜血糊住了整个脸庞,顺着脸流下的多余血液被门口的地毯缓缓吸收掉。
“啊啊啊啊啊啊!!!!!!”屋内的女人崩溃的叫起来。
隔壁的石永看着直播的杀人现场,脸色涨得通红,额角的青筋不由自主的暴起,他咬紧牙关腮帮鼓动起来,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心里害怕的要死。
又死人了!还是在他的隔壁!
他知道从发现那个洞口的时候就不应该偷窥。如果不是偷窥,他就不会发现有个杀人狂魔在隔壁杀人。
但是现在已经晚了,他不知道那个凶手会不会发现隔壁已经住了人?
“舅妈你别害怕。我只是来和你们打个招呼,幸好你们没有在休息。”门外的青年拖着那把沉重的铁锤,向屋内走去。
拖行的金属锤头与地面接触发出滋啦滋啦恐怖的牙酸声。
“沈明越你杀人了!你要干什么?!出去!给我出去!!!”女人下意识的后退,身体不小心重重撞到了桌椅都来不及反应。
“都说了只是打个招呼。现在发生的事就当做我的毕业礼物怎么样?”青年低沉的磁性声音宛如刀尖上滴落的水珠,危险恐怖。
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灰蓝色旧衣,身形高大却异常消瘦,披肩的头发好似很久没有剪过,低低散在脸前。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病态的神经质。
女人仍然在高声尖叫和咒骂,想把别人叫醒求救。青年向屋内一侧退了几步让出门口,轻轻伸手示意她可以跑。
女人死死盯着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脚步踉跄疯狂的跑了出去。
她要出去报警!让这个疯子马上去死!或者在监狱里蹲一辈子!
屋内终于安静下来,石永终于能呼吸了,他缓缓吐出一口绵长的气,想悄悄退后将洞口堵上。突然洞口出现一只眼睛!
那眼睛深如黑井,瞳孔扩散到极致几乎看不见虹膜,里面充满了疯狂怨毒。石永的眼睛与那只眼相距只有不到一掌,几乎是直接对视上。
“啊!”石永下意识猛的一声大叫,反射性的后退几步,脚下绊倒摔到地上,胳膊肘与地面接触的地方被狠狠擦出血痕,皮肉被撕破一片。
然而他顾及不到胳膊了,他连滚带爬的跑去门口想将门锁上。伸出的手哆嗦嗦的几乎不听使唤。
“*的,*的!”石永气的想将那只不听话的手狠狠剁掉!
他用力将门锁向右疯狂拧动,终于从里面咔哒咔哒锁了好几圈。一道木门估计是挡不了几锤子,他又跑到屋门疯狂用力的拖拽着柜子,只要能搬动的东西他全都将其堆在门口。
然而并没有事情发生。
他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有些脱力,腿软的吓人。石永眼里布满血丝竖起耳朵静静听着动静,心脏怦怦直跳吵的吓人。
此刻他非常非常的想回到现代社会。哪怕是让他在监狱里蹲一辈子,也比在这种朝不保夕的鬼地方强。
屋内只有他抑制不住的粗喘,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紧紧盯着他,那视线肆意的上下打量,像屠夫在看着猪圈里待杀的畜生。
石永神经质的转了转头,什么都没有。
床底下,柜子缝,所有夹角哪里都没有。
当视线扫过墙壁的时候,他脸皮下意识猛的抽搐,那个画上的洞!
洞口必须堵上!
石永四肢着地慢慢的,慢慢的爬过去。头颅忍不住低下来,视线在四周疯狂乱扫。有人还在盯着他!
他靠近墙边,膝盖着地,上身跪伏在上面。90度仰头用下巴死死贴着墙面,然后伸直右手臂,手指一点点的贴着墙面向那个小洞靠近。
僵硬的手指像枯死的老树枝,凑近那片被他撕下的画纸,轻轻的将卷起的画纸一点点推上去。
石永屏住呼吸,额头和后背又突然疯狂的冒出汗来,大颗的汗水从额头滑落混合着干掉的血块掉进眼里,他不为所动。
他专注的就像是他八岁第一次去偷那个躺在床上要死的老头的钱一样。
掉下的画纸被手指抵住,慢慢的盖住了那个恐怖的洞口。
他用左手疯狂的在头上磨蹭着,石永从来没如此感谢过自己平时用太多发胶,他用力薅着,用黏腻肮脏的发胶将那片纸死死的粘在墙上。
然后拽下床单牢牢的挡在墙上。
屋内还有眼睛在看他,但是他哪里也不敢去了……
石永无力的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喃喃自语道:“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