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
王振愁眉苦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家门不幸啊,出了这么一个孽障,让公子看笑话了。”
王博野和母亲站在一旁,脸色复杂,哪有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自己儿子的父亲?
宇文君和王振同桌而坐,桌子上两杯粗茶热气腾腾,汪岩则站在宇文君身后,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交给宇文君去处理。新
王博野身材高大,模样标致,虽说自幼生活在这清水村,身上却有一种不太符合村民身份的英气。
宇文君耐心说道:“出门闯荡的种种心酸只有经历者才会懂,你这么说你儿子是不对的。”
王振愣了一下,王博野和母亲也愣了一下。
汪岩也没想到宇文君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仔细一品,似乎还有一点道理。
王振气呼呼的回道:“别人家的孩子和他这么大的时候,不但找到了媳妇,还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我再过几年也干不动了,他这么大个人了,总是没能力给家里人分担。”
“我还要怎样去宽容理解。”
听闻这话,宇文君已经知晓症结之所在,王振是想要自己的儿子和村子里的大多数男人一样,到了年纪就成婚,就成为核心劳动力,遵循守旧过往的生活方式。
王博野恰好是一个有志气的人,他不想一辈子生老病死都在这个清水村里,他想要去外面闯荡出一番大事业,不想一辈子都和老一辈的人一样碌碌无为。
可真到了外面之后,没有根基,没有背景,也没有一技之长,无论干什么事情都是寸步难行,也只能去做下人做的事情,是有硬局限性的。
宇文君想了想说道:“你们父子两人,早已经不再同心同德,事已至此,你无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不如选择相信一次你的儿子,他在外面不顺利,可能受了很多白眼,可能被骂了很多次泥腿子,甚至还有更难听的一些话。”
“有时候,他看见别人的父亲有能力给自己的儿子遮风挡雨,铺平道路,他心里是很羡慕的,可这些,他从未给你说过。”
“无论是你儿子,亦或是你自己,你们这样的人,到了外面,终究都只是贱命一条,死活也无人在意。”
“而你在山里生活,自然是感受不到来自于阶层的压迫和歧视,也不会有那种身处沼泽之中无能为力的感觉。”
“你儿子在外面已经伤痕累累,他回来之后,身为父亲的你,就不要给他火上浇油,指责他的千般不是。”
“他想要闯出一番成就,他不想要自己以后生的孩子依旧是一个贱骨头。”
“有些事其实是对的,只是暂时看不到效果,甚至永远都看不到效果,但也不能否认它是对的。”
王振的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受到不小震撼,便是汪岩这一位村长,此时此刻心中都有锥心之痛。
“泥腿子”“贱骨头”“奴才”这些字眼从寻常百姓嘴里说出来,兴许只是一句骂人的话而已。
可宇文君来自于皇都,是皇都里的贵公子,这种话从宇文君嘴里说出来,是有着沉甸甸的份量。
王振也没有多看自己的儿子,愁眉苦脸的叹息了一声。
对于王博野,宇文君私下有所了解,在外面如何辛苦不容易,也始终没给家里人说过,哪怕这一次回来没有带着钱回来,可还是给自己的娘亲买了一身新衣裳,给自己的父亲买了一包还算是不错的茶叶。
该有的心意,一样没少,该承受的刺激,也是一样没少。
宇文君心里是对王博野有好感的。
瞥了一眼这个身上有英气的小伙子,说道:“你出来与我走几步吧。”
王博野看了眼娘亲,这才点头嗯了一声。
宇文君示意汪岩留在屋子里,给王振再好好疏导疏导。
街道上除却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再无他人,因为整个村子的人要么去山里忙活砍柴,要么就在草地学堂那里围观。
雪幕中,宇文君轻声说道:“你一定很辛苦吧。”
王博野牵强的笑道:“说辛苦其实也不辛苦,只是郁郁不得志,有些事近在眼前,却没能力把握住。”
宇文君是真觉得王博野是一个不错的苗子,他所说的,宇文君大致也能理解。
思来想去,宇文君决定给王博野指引一条明路。
从袖口里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银子递给王博野,小伙子当场就愣住了,不明所以的问道:“公子这是何意,我虽然没出息,但我也知道不该自己得到的就是不该。”
宇文君言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王博野想了想,这位公子在清水村开课教书,得到了村子的认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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