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春楼内,陈明夜冲着那个刚刚踏入酒楼的身影挥了挥手,燕文刀则是一眼就看了过来。
今日的燕文刀身着了一席干练的窄袖骑装,镂空雕花的金冠束着头发,显得格外精神。
“陈兄?”看到陈明夜,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便向着陈明夜径直走了过去,“倒是巧得很,今日竟然能在此碰到陈兄。”
陈明夜看着他微微一笑,也不跟他绕弯,径直开口道:“燕兄莫非是忘了之前的赌注?”
燕文刀很明显得滞了一些,显然是没有想到陈明夜会这么直接,不过他倒是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大跨步走到了陈明夜的身前,然后双手抱拳拱手一礼:“夜哥儿。”
“哈哈哈……”陈明夜大笑一声,一副得意模样,“燕兄太客气,果然是言行一致的好男儿,陈某佩服。”
燕文刀却是没有接腔,也没有因为陈明夜的得意神情露出什么不忿之色,只是默默盯着他看了几眼。
陈明夜摸了摸鼻子,觉得有些尴尬,便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燕兄既然来了,就不要嫌弃,一起吃顿饭吧?”
燕文刀又看了他几眼,这才点了点头。
“我们已经点过了一些,燕兄还有什么想吃的吗?”陈明夜看他不说话,这么几年还真有些摸不透他的性子了。要知道以前的燕文刀可是一个相当直爽的人,什么时候有过这般郁结于心的模样。
“不用了,夜哥儿远道而来,让你破费已是燕某的过失了,哪能再挑剔什么。”燕文刀摇了摇头,终于又开口说了一句。
陈明夜微微一愣,本以为燕文刀只是不情不愿地喊了他一句,哪知道现在看起来燕文刀似乎是当算把这个当常用称呼了,喊得一点芥蒂都没有。
“咳,”陈明夜干咳一声,看了眼还站在那的燕文刀,“燕兄快坐吧,不用太客气。”
“好。”燕文刀应声坐下,只是双目依旧是落在他的身上。
整个桌上的气氛一时似乎有些凝固住了。
小红睁大眼睛,左看一眼陈明夜右看一眼燕文刀,有些奇怪地问道:“小师弟,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呀?”
陈明夜干笑了两声:“等菜呢。”
“哦。”小红点了点头,“小师弟,你还是没有说故事咧。”
“你这丫头好像有点死脑筋。”陈明夜有些无奈,合着一日不说,这小丫头是日日记在心头了,果然许诺的事是不能胡口乱言的,“罢了,那我就给你讲个小吃的故事。”
“嗯嗯。”小红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想当初征讨东吴江南之地的时候,咱们那位定远侯攻了九个多月才打破了城池。由于那一站疲劳过度,定远侯当时进城后就病了,胃口不佳,茶饭不进,几日之内,整个人瘦了将近有十斤。好在有个巧手厨师为了让他进食,便想办法精心制做了一种点心。”陈明夜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一顿,瞥了眼小红,然后果然看到小丫头双眼亮晶晶的,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
“这种点心,用上好的白面、白糖、猪油、香油、青红丝、桔饼、核桃仁等材料做了一些带馅的圆形点心。这种点心的外皮有数道花酥层层叠起,金丝条条分明,中间如急流旋涡状,因用油煎炸,色泽金黄。 当厨师端上点心时,香味扑鼻,外形诱人。”
小红偷偷砸了咂嘴。
陈明夜憋着笑意继续说道:“定远侯见了这种小吃,心中高兴,食欲大增。他拿起一个,咬了一口,觉得酥脆甜香,十分好吃。再一看内中之馅,色白细腻,红丝缕缕,青丝条条,如白云伴彩虹,色美味佳。于是越吃越有味,一连吃了几顿,由此病体得以大愈。他十分高兴,重赏了厨师。 后来,定远侯平定东吴,想起了那次鞍马之劳,战后之疾,多亏这种糕点从中缓解救急,于是便叫这种糕点为大救急。”
“大救急?”小红跟着喃喃了一句,然后嘻嘻一笑,讨好地看向了他,“小师弟,咱们也点一份吃吃吧。”
“已经给你点了。”陈明夜失笑道,“怎么样,故事讲完了,这次总满意了吧?”
“嘿嘿。”小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他,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摆。
“夜哥和令妹的感情倒是真叫人羡慕。”一边默默看了许久的燕文刀终于淡淡开口道。
“燕兄说笑了,本是兄妹,自当如此。”陈明夜回得理所当然。
燕文刀点了点头,复又细细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么一会儿工夫,那边小二已经端着菜盘过来了:“公子,这是您点的菜……咦?”
小二扫了一眼,就看到刚刚坐下的燕文刀,顿时面露惊奇:“小侯爷,您今儿怎么坐这了?”
下来燕文刀也是这妙春楼的常客了,所以小二方才有此一言。
“怎么,你这大堂我还不能坐了?”燕文刀淡淡回道。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二放下桌盘挠了挠头,“只是您之前……”
“今日与之前自然不同。”燕文刀这么说着,看了眼小二送过来的菜肴,“再拿两壶寒潭香来,算我账上就行。”
“好嘞。”小二应了一声,转身又飞一般地去了。
“看这许多菜肴,夜哥儿的胃口倒是不错。”燕文刀看着满桌的菜,淡淡一笑。
陈明夜哈哈一笑:“恰好燕兄来了,自然也不会浪费。”
燕文刀默了片刻,突然又抬起了头。
“夜哥儿,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燕文刀看着他,缓缓开口道。
“燕兄说笑了,陈某豫州出身……”陈明夜笑着摇了摇头,表情自然,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燕文刀打断了。
“你不是豫州出身的。”燕文刀盯着他,说得很是果断。
“?”陈明夜顿时愣在了那里,这燕文刀什么时候还会看面相了不成,就算看面相,看的也是易容之相吧。
燕文刀看着他,方正的脸上突然现出了几分难得的笑意:“我出身兖州,说起来与豫州相差并不算远,你的口音之中,却是半点没有豫州的味道的。”
“……”陈明夜看着他,眉头已然深深皱起。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事我并不会多问,”燕文刀这么说着,端起了酒壶,竟是给陈明夜斟了满满的一杯酒,然后送到了他的面前,“我只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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