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心里念的就只有姓萧的一人,咱们花间派众多师妹们可都看在眼里!那年他坠崖,一连几个月,你人便像失了魂儿似的,梦里哭醒,嘴里喊的都是他的名字!”
李宛儿话音微怒道:“这事儿……这事儿你怎会知道?”
韩书彦道:“哼,花间派从上到下,谁不知晓,你道瞒得过我么!”
萧影躺身内室,听得宛儿对自己念念不忘,着实感动,再想想立时便能与她厮见,心下自是欢悦无限。但一回神,瞧见村姑双目瞪视自己,不禁皱起眉头,立时又似掉进冰窖,浑身冰冷,直打哆嗦,心想:“宛儿要是看到我与这位姑娘赤身裸体,对着躺在被窝里,这辈子再也不会来睬我了!”一时又气又急,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别让李宛儿找到自己才好。
可世事不由心想,愈怕之事,偏就缠上身来。
只听李宛儿道:“这儿没什么好的,咱们这便赶路吧。”
斗听此言,萧影顿时喜上眉梢,心道:“快走吧,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却听韩书彦道:“再耽会儿,口渴得紧,我去找些水来喝。”
一时间,门外寂无声息。
萧影却在心下叫苦不迭,这儿农家小舍,水桶瓢盆,尽数拥在卧房里,若要找水,必定推门进来,到时床上丑事,便会暴露无遗。
正自叫苦,只听嘎吱一声响,韩书彦果真推门进来,晚霞金辉,尽皆洒落在床,萧影却是心如死灰。
四目相对,韩书彦一声惊叫:“萧影,是你!”
李宛儿身在门外,乍听韩书彦惊叫萧影的名儿,不由得喜出望外。但这样的喜色在她脸上只停留一瞬,便又心里忧急起来。
她听韩书彦的叫声,显是惊异非常,倒像见了不可思议之事一般。她的一颗心怦怦乱跳,好似就要蹦出嗓门眼儿般,心道:“难道他……难道他他遭何不测?”想要跃进门看个究竟,双腿便似被冰块凝住,挪移不得。
只听韩书彦又大声怒骂:“好啊,你这奸淫无道的小子,我道你跑哪儿去了,竟然藏在被窝里做……做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
李宛儿一听,知道萧影未死,又是喜上心来:“只要他不死,那便什么都好了!”登时嘻笑嫣然,拔步冲进屋去,嘴里唤道:“二师……”
方叫得两个字,一脸的喜色瞬间凝住,双泪滚下,心里似给什么东西锥了一下,疼痛难当,竟致说不出话来。全身的血液也像结成了冰,脑海里“嗡”地一声响,眼前全然一片模糊,是真是梦,再也无法分辨得清。瞬即喜色,刹那芳华,便似露凝成霜,寒意袭体。
她站在门内,神色恍惚,摇摇欲倒,韩书彦赶忙上前扶住。
萧影见宛儿花容微悴,想必是这些年念苦了自己,一时心乱如麻,待要开口解说一番,牙缝里却哪能挤出半个字,心里不迭声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双眼瞧着李宛儿和韩书彦,竟至呆若木鸡。
这时萧影心里只盼着李宛儿镇定自若,查明眼前的情状,这样一来,定会发现自己原来是被人点了穴道。只要穴道一解,自己便可将来龙去脉分说清楚。
哪知她神志微清,便即翻身掩面夺门而出,竟没再瞧萧影一眼。
韩书彦连声叫唤道:“师妹,师妹……”急追而去。
过了一会儿,只听李宛儿的啼哭声自舍外隐隐传来,又听韩书彦安慰她道:“师妹,你为这样一个**小子伤心,值得么?哎哟,小心……摔痛哪儿没有?”想是李宛儿心伤之余,路也走不稳,摔倒在地。
萧影心如刀绞,又听韩书彦道:“师妹,我扶你上马吧。”
李宛儿啼声道:“谁要你扶,你去你的!”
韩书彦道:“你不肯走,难不成还指望那小淫贼追出来么?他人没心没肺,便是你为他伤心而死,只怕也对你不屑一顾。这当儿他做下了这般丑事,哪儿还有脸出门来见你,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李宛儿不答,只是一个劲儿抽噎。
顿了顿,韩书彦又道:“这些年来,我鞍前马后,照料花间派众师妹一应周全,师妹们个个对我刮目相看。而师妹你呢,连正眼也不瞧我一眼。去年冬天,咱们银钱短缺,我冒着严寒,去帮人护镖,自洛阳到西域,万里之遥,一去数月,你们姐妹一众在家安享清福。可曾想过,替人当镖师有多劳累,每日在刀口上行走,随时随地都会丢命。前年回归中原途中,一大批贼人前来索要侠影剑,我拼死护派,身中数刀,险些儿丢了性命,你却连眼泪也没掉一滴,今日你为这没心没肝的萧影,却哭得死去活来。今年年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