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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雪自后追了上來,乐道:“我这样子不像农家妇人么。”
萧影道:“什么农家妇人,倒似老夫的闺女啊,”
白若雪笑得更开心,晃到他身前,煞有介事地道:“爹,女儿这厢给你磕头啦,”话方说完,如花笑靥嘎然而逝,一脸悲戚,垂头不语。
萧影道:“怎么啦。”随即想起,她父亲新逝,这当儿重提,引发了她的伤痛处。
见她又要落泪,萧影安慰道:“别难过啦,以后你的事儿,但教萧影力所能及,定当尽心竭力相帮。”
白若雪听了这话,心下颇为感动,垂首缓缓走在萧影旁边,边走边道:“从小到大,爹爹教导我们,说武林中人,凡事要以侠义为先、仁义为怀,不可胡作非为。可昨日之事你也瞧见了,爹爹的一番好意,一腔热血,全被那些老匹夫当成了驴肝肺。你说在这样一个毫无正义可言的世道里,侠义心肠,又有什么用。”
萧影心下黯然,叹了一口道:“是啊,当你一腔赤诚,将天下人放在心里,天下人却未必懂得你的心意。当个个指着你的鼻子大骂:‘小淫贼’‘小畜牲’‘小贼’的时候,这世上的公道人心,又有谁來秉持。这世道本不该有那么多良心泯灭、睁着眼睛说瞎话之人,只因说瞎话的人易得便宜,慢慢说的人便多了,搞得这个世道乌烟瘴气,混沌不堪。”
白若雪见他说话时面色悠然,眼眶里泪光闪烁。从他的言语中,她朦胧间听到他的内心充满无尽渴望,渴望世人了解,渴望世间少此谗言瞎话,少些尔虞我诈。
她听了他的这番话,心想旁人说他“小淫贼”,难道真是误会了他。想到此节,不觉怦然有些儿心动,立时便想以一颗真心去了解他的内心。
但转念一想:“他的话岂可全信。他胆子大得要命,对我也想用强。若非碍着我靴底的千骨钉厉害,又怕我寻求自尽,他只怕早便对我下手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还须防着他些儿。似他这样外表长得卓然不群的男子,最会哄女人开心。一朝赢得女人芳心,得了女人身子,之后便慢慢露出丑陋嘴脸,终不免变得张牙舞爪,恶狼一般对待女人。这些话儿,可是师叔她们常自教导我们女弟子的言语,不可将之忘在脑后,”
她见萧影眼角湿润,泪水莹然,却假装沒有看见,轻声道:“咱们走吧。”
到得晌午时分,萧白二人进了城,却不敢向旁人打听莫氏父子的消息,怕打草惊蛇,径往城中可疑之所搜索。忙活一个下午,竟是毫无线索。
萧影心下想:“莫氏父子若是落在卢焯义那个奸贼手中,此刻只怕已遭不测,”见白若雪闷闷不乐,始终一言不发,这话倒未敢向她提及。
夜幕降临时分,两人遍寻不着,肚里饥肠辘辘,找了家饭庄吃饭歇脚。
正吃饭间,一武人打扮的汉子喝得酩酊大醉,当场发起酒疯來,将十数桌子尽皆掀翻不算,见白若雪身子长得妖娆多姿,眯着一双色眼,双手朝她身上抓來。
白若雪闪身避开,叱声道:“找死,”衣摆掀动处,削长俏腿倏然飞起,踢向醉汉肚腹。
萧影大惊,心想倘若被她靴子底下的利刃踢中醉汉肚腹,他哪里还会有命在。当即更不起身,右手伸去,五指拿在她小腿肚子间。
白若雪“啊呀”一声叫痛,险些儿跌倒,登时骂道:“你干什么呀,捏得我好痛,”
萧影原只轻轻捏在她小腿肚子之上,却不知她日间受自己内力震荡受伤的,正是这只脚,一捏之下,便搞得她痛楚难当。
那醉汉却是不识趣,见白若雪非但人长得漂亮,身手也自不凡,更是來劲,大放厥词道:“乡下妹子,陪哥哥玩玩……”说着双手左右开弓,大剌剌向白若雪狂扑乱抓,却哪里碰得到她的一片衣角。
萧影一眼便瞧出,醉汉远非白若雪敌手,为免败露身份,假装行若无事,继续喝酒吃菜。
醉汉见白若雪身手大是不凡,久抓不着,恼羞成怒,大声嚷嚷着,提拳向萧影扑來,心里想着一拳便可将萧影这灰头土面的乡农打得**崩裂,哪知对方身形似是丝毫未动,眼前一花,自己却一大马趴摔在地上,扑了个狗吃屎。
醉汉醉醺醺骂道:“操他个大爷,你是人不是。”
摇摇晃晃又待立身扑打,却有两人过來将之按住,一个伸手揪住他胸前,一个提着他的右腿,活猪儿般拎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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