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响鼻,继续低下头啃着张信手里的豆子。
张信喂完棕毛豆子,顺手又从地上捧起一捧雪水喂他吃了,才靠在树上休息。
孟虎的两队人马还没回来,张信抬眼看了看两边寂然无人的岔路口。虽然已经快一天水米未进,可是因为心里焦躁,此时竟丝毫不觉得饥渴。又盯着岔路口看了半晌,张信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只黄麻纸卷轴。
黄麻纸本身就脆,这份卷轴更是不知道被张信摩挲了多久,更是隐隐发黑,不少边角已经开裂。这只卷轴上的文字张信早已到背入流,可是此时还是忍不住展开卷轴,再看一遍:
武灵州钧鉴:
旬日之前,吐蕃贼寇论钦陵将三万黑衫军并六牦牛,苏啜等十二部共十万人,诈称五十万犯我凉州。行军大总管范引兵六万拒敌,先胜后败,被围青龙川。是时也,凉州仅存昭武,定边两军,兵不满万,将只数员,此诚危机存亡之秋也。凉州乃关陇咽喉,如有不测,关陇震惊,长安震动。为家国计,望切切发兵,愚顿首顿首。
凉州刺史崔永昌元年十二月二十九
“定边......”张信盯着泛黑的卷轴,喃喃道。
“哥,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好歹吃两口的。”
突然被拉回思绪,张信抬眼间,一块干粮捧在张曦手里。
看着张曦一脸关切,张信勉强笑笑,把泛黑的卷轴卷好收到怀里,“你吃吧,我不饿。”
“哥,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好歹吃点。你要是饿坏了,谁去帮子诚哥?”
张信轻轻推了两把,张曦却依然执拗的把干粮递到张信眼前。终究不好拂了他的意,伸手把冻得梆梆硬的干粮扔到嘴里,顺手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就着冰冷的雪水嚼的“嘎吱嘎吱”响。
看着张信吃了干粮,张曦脸色才缓和了些许。“哥......你说......灵州节度使会发兵吧?”
张信抹抹嘴,沉默了会,“会的......一定会的。”说道这里仿佛自己给了自己信心,坚定道:“都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凉州要是不保,下个完蛋的就是灵州。唇亡齿寒之下......武灵州肯定要发兵去救啊.......是吧,三哥?”却是看到孟威震过来,不禁问了一句,也希望能从哪里得到一点信心。
孟威震沉默了一会,叹道:“阿信,做兄弟的这时候本该安慰下你。可是.......你若是想听假话,那便是凉州乃关中门户,凉州不保,长安震动,这个责任谁也付不起,这时候只要收到信,各路节度使都得发兵去救。”
听到孟威震这么说,张信咽了口吐沫,干涩道:“那.......真话呢?”
“姓武的都是乌龟儿子王八蛋,趁早还是别指望了。”
充满怨气的话语过后,就是三个人久久的沉默。过了良久,三岔口中的一个岔道上飞奔过来的骑士打破了沉默。
“三哥,信哥,虎哥在前头发现了新情况!”
“什么情况?”
“这......您二位最好亲自去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