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僧到驸马府去做一场法事,来消弭兵祸。
当然,不止是驸马,就连长山王也会来,所以请真妙大师万万不要推辞。”
裴藻的话绵里藏针,那意思就是在说,你可以不给驸马面子,但是你要是不给皇帝的嫡亲弟弟长山王的面子,那么后果会很严重。
扯虎皮做大旗,不止是高伯逸会,裴藻玩得也很熟练。
“这个……法事并非我一人就能做的。需要几十个人,佛门清静之地,打扰这么多大师的清修,恐怕多有不便?”
高伯逸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道。
贱人就是矫情!世上哪有不吃鱼的猫!给钱你办事就完了,在这里哔哔什么!
裴藻恨得牙痒痒的,真想把这位“大师”给一刀捅死。
“大师,为了表示对佛祖的虔诚,香油钱是不会少的。等会我就让人先送十万钱来,等做完了法事,我再送十万钱,这样可好?”
二十万钱,可以了吧,做人不要太贪呐!裴藻似笑非笑的看着高伯逸,心中已经给这位大师判了死刑。
“既然是驸马诚心,那贫僧自然是义不容辞,阿弥陀佛。三日之后,贫僧会和白马寺的众僧人到驸马府上祈福。”
高伯逸双手合十,对着裴藻行了一礼。此刻他就是个拿钱办事的和尚而已。
鸡儿的死秃驴,等我魏国大军兵临洛阳,绝不放过你这贪婪的蛀虫!
裴藻心中暗恨,脸上却笑眯眯的,也给高伯逸行了一礼。挥一挥衣袖,带着下仆,飘然而去。
等裴藻走后,灵裕大师从禅房里走出来,幽幽的说道:“刚才那位施主,好像对真妙大师有杀意啊。”
“嗯,是啊,他现在差不多盼着我早点死吧。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高伯逸耸耸肩,样子看起来很轻松。
“真玉大师现在是武僧的教席,有什么事,你就跟他去说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灵裕大师摆摆手不让高伯逸接茬,但似乎有些释然了。
高伯逸点点头,心中暗道:你表面上不食人间烟火,其实背地里还不是留了一手?不然怎么会把真玉大师安排在武僧院?
这年头稍微大一点的寺庙都有武僧,所谓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你连霹雳手段都没有,还怎么慈悲为怀。
但和后世人想象得不一样,武僧的地位,在寺庙里是很低的。
寺庙出名在于高僧,在于佛法和藏书,在于历史传承。
唯独不看哪一家的武僧比较能打。(少林寺也是历史传承和佛教典籍才出名的)
南北朝的时候,武僧相当于寺庙里豢养的打手,当然这么说比较夸张,但性质是一样的。
这种看家护院的人,在寺庙里的地位不会特别高。
白马寺也有武僧,而且数量还不少。
“嗯,这件事还是少不了长山王本色出演。疾风知劲草,我要不要相信你呢,高演?”
高伯逸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穿戴好黑色的僧袍常服,拿着化缘的大碗就出了白马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