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涣散和被黑暗所占据。 他已经无法在支撑自己的身体,完全是倚靠在我身上缓缓的下沉,可他的手还是死命的抓住我衣衫。 “对不起……我知道这个道歉对你没有太大作用,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做的这些事,我没想过要伤害她,我比谁都能体会你的心情,我只是想为真衣再做最后一件事。” 聂浩然说的太诚恳,事实上在真衣这件事上我从未记恨过他,在我眼中聂浩然终究是一个可怜的老人,鲜血还在不断涌出,亦然从他身体中在渐渐消失的生命,他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没有忘记……我是……我是十八赤狼……的后裔,我没有忘记先……先祖的荣耀,我是为了救真……真衣,但我从来……都……都没有……想帮过这群……肮……肮脏的怪物。” 聂浩然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吃力的对我继续说,血族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只要有一个残余就能不断壮大和崛起,要铲除这个邪恶的种族必须赶尽杀绝连根拔起,因为装有成吉思汗血液的银瓶是血族强大而且不受制约的唯一东西,所以聂浩然带领所有血族残余全都聚集在这里。 “一个……一个都不……不能放过……赶尽杀绝!”聂浩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我衣衫说。“这是……我……我最后能……能做的事,我杀掉十七个同……同胞手足,就……就是为了让……先祖的荣耀和……和牺牲就……就在我这……一代完结……” 我这才意识到聂浩然杀人的原因,一个对情感如此执着的人又岂会是冷血的人,我嘴角蠕动一下忽然发现这个奄奄一息的老人的高大和睿智,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他们……他们以为利用了……我……”聂浩然慢慢躺在地上的血泊中,嘴角露出一丝骄傲和荣耀的笑意。“其实……是……是我……利用了……他……他们,我救了……真……真衣,也……也完成了先祖……先祖的遗愿……我……我可以放心……下……下去见我那些……歃血……为盟的兄弟。” 我紧咬着嘴唇默默对聂浩然点点头,脸上露出对这个老人崇敬的神情,朱雀算计了我和聂浩然,可最终在聂浩然的面前丰城明夫输了,他要的是一个失去人性残暴不仁和他们一样的嗜血怪物,可聂浩然到死都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至于朱雀……她虽然把聂浩然逼到如今的处境,可最后的结局我相信对于聂浩然来说,他一定是无怨无悔的。 我看着聂浩然在我面前缓缓的躺下,那一刻我才能体会到这个老人目光中的睿智,或许从丰城明夫把真衣变成血族要挟他那天开始,这个老人就忍辱负重在计划属于他的复仇,这个复仇不仅仅是为了真衣,也为了他的先祖和成吉思汗,他没有忘记自己身体中流淌着狼族不屈的血。 如今他做到了,聂浩然没有辱没他先祖的荣耀,甚至结局都是一样,为了荣光和责任他们都能义无反顾的付出生命,甚至不惜背上千夫所指的骂名,我想他杀掉那十七个曾经歃血为盟的手足时他内心一定比任何人都痛苦,可这一切都是为了此刻,他用生命把所有血族残余聚集在一起,这里将会是最终的决战,一切都会在这里了结。 聂浩然传承了他先祖的血性,在我眼中已经分辨不出对错,他是杀人的凶手,甚至还胁迫过云杜若,可如今在我眼中他俨然是一个英雄,一个值得人去敬重的老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是谁,我想丰城明夫曾经或许认为聂浩然仅仅是一个不屑一顾的弱者,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聂浩然的强大远远超出丰城明夫的想象,或许丰城明夫永远都不会明白,爱才是最强大的力量,可惜一个失去人性即便永生不死也永远无法明白这一点。 聂浩然的手已经抬不起来,我看见他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睛看着我,嘴角无力的在蠕动,我连忙把头埋下去,听见他虚弱的声音。 “再帮我……最……最后……一个忙……用圣主……的血……救……救救真衣……”聂浩然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很释然的对我说。“告诉……告诉真衣……我……我没有……辜负她,我……我还是……还是她曾经认识的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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