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他添乱。眼下重要的是放松赵四海的警惕,等他放松下来,我就将他四海镖局杀得鸡犬不留,想到这里,我的心中就忍不住泛起一股恶毒快意的杀机,这杀机使我心生警觉,这诡异的快感我以前根本就没有体会过,难道是因为这甲胄的缘故?
我没有继续想下去,有的事情想下去是没有结果的,我每天只是盘坐,反复修炼自己的内力,然后乘着晚上的时间悄悄的溜出去,在镖局附近的地方徘徊,镖局的大门面对着大街,大街到了晚上就非常冷清,只有两个卖夜宵的摊贩在那里,不过到了三更时分他们就收摊了,三更时分的乌木镇基本上算是个睡镇,除了偶尔有一个酒疯子在街上胡说八道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醒着的东西。所以我决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我是在第三天晚上潜伏进入四海镖局的,我没有蒙面,脑袋上仍然戴着斗笠,还是一身简单朴实的胡人衣服,不过我换上了一双新的布鞋,这布鞋非常的柔软,走路非常安静,宛如猫一般不会发出声音,我将横刀别在腰间,然后翻墙越壁,从乌木镇的屋顶朝着镖局进发。
我之所以选择在这天出手,是因为四海镖局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他们肯定认为我已经逃离了乌木镇,可没想到我居然还潜伏在这里。
沿着黑色海浪一般的起伏屋瓦,我飞快地到达了四海镖局的所在,从那高高的围墙上走过去,越过了前堂,经过一条走廊就到了后院,后院分成左右两个部分,一个后室是长条型的房间,里面住的全是镖客,在房间之后是马厩和茅房,另一部分是个小小的内院,内院后还有个仓库。
我大致摸了一下地形,估计那赵四海肯定就住在那内院之中,于是我就朝着内院掠去,内院里种了不少的树木,现在的冬天,那些树木的叶片都落光,只剩光秃秃的树干朝天空参差不齐地伸展着枝桠,在夜色的渲染之下,这些枝桠宛如地狱的鬼手般让人惊恐。
内院的树下还有石桌子,还有供人练习的石锁和兵器架,上面冰冷地横卧着刀剑枪戟,在兵器架前面就是一排房舍,中间的纸窗里正亮着灯火,里面的人影正走来走去,发出轻微的话声。
我悄然摸了上去,贴着窗户就开始听,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按道理来说你们镖局的事情我们不该说话,但这次我真得说说你了,你们是不是吃多了撑的要去找那武候的麻烦?你没有听别人说么?那武候是有背景的,到时候他来找你算账怎么办?你未必真要把我们变成孤儿寡母的你才舒服啊?”
赵四海的声音响了起来:“娘子,你是不知道这其中原因,这次悬红追杀刘二本来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可洪大金是什么人你可曾知晓?要是这次我们没有表现,以后长安那边的镖他就直接给我们拦截了,我这镖局上下这么多人口等着吃饭,要是这条活路断了以后我们怎么活?”
听到这里,我心下一动,看来这赵四海也混得不容易,听了他这话,我想灭门的心也逐渐的淡了下来。
那女人愤愤地道:“可是你这样对付刘二,你就不怕得罪那妖僧!”
赵四海的身影背负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但眼下动了手就已经得罪他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也没有法子,再说那刘二毕竟一根毫毛都没有伤着,反倒是折了我这么多兄弟,唉,现在我真的是偷鸡不成反而折了一把米,不过这样一来也好,起码洪大金也不认为我没有作为,兄弟们这饭碗没有丢,这也算是件幸事。”
听到这里,我心里的狂暴杀意居然被浇得熄灭了,仔细想来这厮也真是无辜,如果不是受洪大金胁迫,他也不会对我进行纠缠,一联想到他此举也是为了镖局的生存,我心下反而对他产生了几分尊敬,对那洪大金心生强烈怨恨,他要杀我,也不能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吧?有了悬红他还要强人所难,这才是真的无耻!
看来今日是杀不成的了,我虽然没有完成计划,但心下却是一片祥和的释然,虽然赵四海对我不利,但好歹他的目的是单纯的,是出于无奈的,如此我的仇恨就被消弭了。
我刚刚纵跃回到屋顶,黑暗的远处屋顶上响起一声轻笑,我连忙低声问道:“是谁在哪里?”
那声音嘿嘿地笑道:“怎么了使君,您还要半夜三更的去偷听人家夫妻对话呀,你这品味可真够独特的。”
这声音我听过无数次了,早已铭心刻骨,我又是惊恐又是愤怒,于是低声恶狠狠地道:“令狐不行,你此番又要跟老子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