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用尽。
那皮鞭是沾了水的,一旦打在身上,每一鞭都会在身上烙下一条印子,随着印子的纵横加深,皮肤会被打裂开,露出里面的血肉出来。皮鞭再打,鲜血就会流出来,会随着皮鞭四溅,到最后连血肉也会被打得溅起,一般到那个时候,被打的人都差不多奄奄一息等死了。
那武士提着皮鞭上来,先是甩了个响亮的鞭花,然后那皮鞭就呼啸着宛如灵蛇般朝我打到,啪的一声,我全身都被打得颤抖起来,太他阿娘的痛啊!那种痛就好像有人用刀将你的皮撕开一般,那痛感甚至比刀砍更为的强烈,我全身痉挛,还没缓过来,又一鞭落在我的身上,我被打得惨叫扭曲,段风旗则安静地观察我,直到第三十鞭下来的时候,我背上的血都流了下来,溅得地上斑斑点点的,宛如盛开的梅花。
我被打得意识昏聩起来,眼前似是而非,一时间我感觉自己在长安的街道上漫步,雪花落在肩头,不过那雪花好烫啊,烫得使人难受,不过我却不想拂开它,因为雪花始终是会化的,正如花朵始终会开,街道上的人面容模糊,每个人我好像都是认识的,但又好像每一个我都不认识,我有点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得了健忘症呢?
场景又改变了,我发现自己坐在王侍郎的家中,正参加他盛大的酒宴,酒宴里有长安的名流高士,我则是默默无闻的武候,没有人给我敬酒,我只是和他们一起微笑,一起举觞,一起交谈,不过他们的表情都好奇怪啊,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嘲笑和轻视,他们干嘛这样看我?难道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忽然间我感觉到身上有点不对,于是我低头看去,原来我居然赤身露体,怪不得他们这样的看我,我有点惊慌,我转身离开了酒宴,离开纷扰的酒席,碰翻了婢女的盘子,打落了乐师的箜篌,撞倒了调弦的歌伶,甚至还惊动了笼子里栖息的鹦鹉,它嘴里不断地念叨,大胆,大胆!
走过甬道,走过庭院,走过回廊,走过假山和亭阁,忽然看到四儿,四儿看到我赤身露体,连忙用袖子遮了眼道:“二郎你这是干什么?”
我连忙掩住自己的下体道:“对不起啊四儿,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四儿羞红了一张脸笑骂:“死贼,你这样光溜溜的到处乱窜,你就不怕人家笑你啊?”
我也非常害羞,这时候天空落下了雪花,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我的身上,那些雪花仍然是那么烫,那么的痛,雪花堆积在我的肩头,它们逐渐化开,居然变成鲜血流淌下来,将我全身染得鲜红,我有点惊恐,四儿却不以为然,她只是笑嘻嘻地问我:“使君啊,你到底把鱼玄机藏在什么地方了?”
我正要回答,突然感觉不对,因为我发现四儿的脸开始变化了,四儿的脸变着变着,居然变成了段风旗的僵尸脸,我吓了一跳,于是惊醒过来,发现段风旗居然真的站在我面前,他惨笑着望我:“使君,你可以跟我说那鱼玄机的下落了啊。”
全身的剧痛宛如爆发的火山,我痛得大声嚎叫起来,身体随着剧烈的颤抖而摆动,段风旗道:“何必苦着自己嘛,早点说出来你我都得解脱了。”
我朝着他使尽全身的力气吼道:“你给老子滚远点!老子就是死也不会说的!”
段风旗的僵脸抽搐了几下,然后他干笑道:“行,你是英雄,不过你要知道,我对英雄是特别拿手的,今天算是开场戏,明天我还给你准备了很多好东西,我保证你会欲仙欲死!”
我怒吼道:“有胆量你就把我杀了!别他阿娘的尽搞小人伎俩!”
段风旗很认真地对我道:“我就是小人,这事情你早就应该知道。”
段风旗转身对手下那些武士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回去休息,我们明天再审这个硬骨头。”
段风旗派遣了小潘留在监狱刑室看管我,小潘非常同情我,给我倒水喝,他对我道:“刘使君,你就说了吧,我们段爷收拾人真的很可怕,明天你要是过不了那关,估计就没法活下去了。”
我抬起血污的脸对他微笑:“没事的,我挺得住,不过这事情换了你段爷,他就不一定有我这精神了。”
小潘点点头道:“这倒也是的,不过天下人都像使君你这般硬汉那就麻烦了。”
我虽然被捆在刑室,但我心下仍然放不下令狐这事情,于是我缓了半天身上的疼痛,调整了自己的呼吸,低声问道:“小潘,令狐不行的事情你们进行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