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方妈妈将周云见安排到了顶楼雅阁。周云见现在的人设是晏京户部官员的独子, 从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娇养起来的。只因为父亲上司的牵连落了难, 这才成了落架的凤凰。
区区半天的时间,秋江书院来了一个俊俏才子的消息, 便在不大的念慈镇传遍了。方妈妈贴出了新人的生辰名帖, 放出风声去,三日后将在秋江书院大厅内举行隆重的堂会。当夜,将会让萧子兰小郎君献艺,竟价卖出他的初夜。这在秋江书院来说,不止是一次做这样的活动了。只是专门为一个小郎君办堂会,还是请的大名鼎鼎的梨庆班, 实在少见。
于是全镇闹得沸沸扬扬, 纷纷好奇,究竟来了一个怎样的人物, 能让方妈妈这种见惯了各色美人的这样大动干戈。一时间众说纷纭,好不热闹。
最热闹的当属街头说书先生了,早已把萧子兰小郎君的轶事编成故事讲给了走街串巷的百姓们。说书先生讲得绘声绘色,醒目一打, 便开腔道:“话说,晏京城内的一个春日, 一个名叫子兰的小郎君降世。这孩子,生而不凡呐!哪里不凡?咱们便从他这生辰八字说起!子兰小郎君,生于阳年阳月阳日阳时,是纯阳之命!那可是和当今皇后殿下一个命数啊……”
说书匠的故事, 传了个几十里远。本已行至天狼部落边境的一行人忽然停了下来,就地安营扎寨。锦衣华服的男人有些不耐烦,说道:“马上就要到邑人部落了,你忽然停下来,就不怕节外生枝?”
破风箱一般的声音略带些犹疑,说道:“节外生枝不可怕,只怕我这身子撑不到大法天成之日。”
男人问道:“先生何意?”
破风箱一般的声音带着岔气一般的异响说道:“之前你找来的那些全阳人,毕竟少了先天之根基。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之人,可遇而不可求。武帝身边那个,毕竟还太遥远,明目张胆抓来太招摇。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若是为我所用,三年内可保太平。你在此处等着,我去去便回。”
秋江书院里,周云见已经被盛装打扮。一头黑发如瀑事缎,一身白衣如霜似雪。眉眼清俊如徐公再世,性情高雅如梅兰品格。周云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那么几分自恋从心中冉冉升起。
旁边的方妈妈更是一个妙一个妙的夸奖,夸得周云见一颗心就这么飘飘悠悠的膨胀了。觉得自己就算一世做个青楼小倌,妓馆头面,倒是也不错。
他这边自膨胀着,便见方妈妈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她的身后露出色侍有些戒备的神情。上前对周云见低了低头,说道:“教主,都安排好了。”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同时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说道:“方妈妈,给子兰公子的琴拿过来了。”
色侍学着方妈妈的声音说道:“送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个身高足有180的大号侍女抱了把古琴走了进来。
周云见:……
周云见拂了拂额头,说道:“小琴,你的变妆虽然还行,但你这身高一下子就穿帮了啊!就你这身高,哪家丫鬟能长得了?北疆的男子,也就差不多长到你这身高。”
琴侍满头黑线,说道:“教主莫怪,琴侍也在练缩骨功,可惜这把年纪,已经缩不下去了。我这还是缩了半寸进去,若是不缩,只怕更难看。不过北疆倒也有魁梧的女子,长成这样也确实太扎眼了些。倒不如……让我扮成随从,教主觉得呢?”
周云见想了想,说道:“你还是让元宝来,继续做我的书童吧!让色侍前辈给他易个容,跟在我身边。至于你……你去后院,扮成个小郎君。看看谁和你身形差不多,取代他就可以了。把他和方妈妈捆在一起,过了今晚,再把他们放出来。大不了到时候多赔他们些银子,只当是借他们的宝地一用。”
琴侍点了点头,便把元宝唤了进来。
这会儿色侍已经易好了容,周云见转头时,便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方妈妈。一个躺在了地上,一个站在那里对他用那青楼老鸨标准式的笑说道:“我的儿啊!好好准备准备吧!”
周云见:!!!!!!
虽然已经见识过色侍易容术的强大,但再次看到,还是忍不住惊为天人。色侍的易容,和琴侍的易容一比,高下立见。简直就是一个卖家秀,和一个买家秀的天壤之别。
看到这样的结果后,琴侍也认命了,任由色侍给元宝易容,自己则去后院儿逛了一圈儿。找了一个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捆了关进后院儿,又把方妈妈也关进了后院儿。两人都塞住了嘴,还下了少量的迷香。他们12个时辰内不会醒来,醒来后所有事也差不多都做完了。
色侍把琴抱给了周云见,问道:“教主,您可懂才艺?若是不懂,属下便将这个环节免了。”
周云见一摆手,说道:“别啊!我从小到大就有一个梦想未能实现,那就是能在大的舞台上表演。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了,怎么能免了?必须要上台!到时候我可要让全念慈镇的老少爷们儿们看看,我萧子兰萧少爷的才情有多高超。”
色侍:……
元宝:……
“少爷,你就和琴侍学了这几天的琴,能行吗?”
周云见拨弄着琴弦,说道:“怎么就不行了?到时候你就看少爷我的表现吧!”
元宝对少爷的表现不感兴趣,只对少爷的安危感兴趣。他怀里藏了匕首,到时候如果那老妖怪来抓少爷,他就拿出匕首来和那老妖怪拼命。不过少爷的周围不知道埋伏了多少影卫,到时候应该皇上也会在他周围护着,想必自己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
元宝略有些失望,看样子还要加紧时间练武,否则自己在少爷身边,永远是个拖后腿的小废物。
周云见调着琴弦,试着把曲子弹了一遍,感觉手感还好。琴侍也以另外一副扮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上去果然顺眼了许多。
对面楼里几侍也开始做准备,街上也是来回游走的,仿佛影子一般融入当地人群里的影卫们。
这几天的预热也算预得差不多了,梨庆班从后院儿进门的时候,前院儿那些念慈镇的达官贵人,以及往来的客商,纷纷进了秋江书院。一时间茑哥燕语,好不热闹。
武帝所扮成的西域富商,也在这个时候进入了秋江书院。单看他身上那金银首饰,宝石帽饰,衣著穿戴,便让人刮目相看。方妈妈表现得果然恰到好处,在看到这位名叫莫都的富商后眼睛都直了。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行走的银票。
武帝也是会看形势,随手丢出一个银角子给了方妈妈。方妈妈夸张的一笑,在口中咬了咬,热情的将他请到了贵宾席位上。并亲自点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陪着,武帝又放下一块银子,让他茶水点心随便来点儿。瞬间,武帝的面前摆了好几样精致的酒水点心并北疆难得的鲜果。
姑娘们一看这位爷财大气粗,便卯足了劲儿给他灌酒。但这位爷却一身冷气,仿佛对她们这些庸脂俗粉一点兴趣都没有,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就这点货色?方妈妈不会是唬人的吧?”
方妈妈一看这位大佬看不上,便让那俩姑娘撤了下去,一脸诚恳的说道:“哟!这位客官,可是西域来的?我这北疆,多得就是西域来的富商。您眼高于顶,那也是自然的。像您这种走南闯北的,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但妈妈我今天敢打包票,今天这位,绝对是您这辈子都没见过的。”
台上戏已开锣,武帝淡淡扫了一眼,说道:“卖花的当然要夸花香,行与不行,自然是要看过才知道。”
方妈妈挥舞着小手绢,伴着锣鼓点儿说道:“那是自然的!贵客便在这里安座着,哪怕当是一场热闹来看,也是好的。若是真看上,您别忘了慷慨解囊,多多支持我们子兰公子。这孩子,身世可怜得紧,您也多疼疼他。”
咿咿呀呀的唱腔传来,这小男旦竟是把好嗓子。武帝一直都知道民间是卧虎藏龙之地,于是吃着果子,装模作样的看起了戏。
经过方妈妈的这一番解方,周围来瞧热闹的有钱人都开始期待。有人直接揣了银子过来,仿佛是对子兰小哥儿的初夜志在必得。其中一个更是洋洋得意道:“不就是美人吗?我裘绅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不就是钱吗?我这兜儿里可是揣了万把两银票呢!方妈妈,你这宝贝儿子要是真如你所说,我还真就吃定这碗肉了!”
方妈妈双手在裘绅的胸口上轻轻推了推,半嗔道:“哎哟哟,我整个秋江书院里的哥儿,谁不知道您裘老爷会疼人儿啊?要是子兰能得了您的青眼,那可是他的福气!这孩子啊!生得很,有您在,定能让他少吃些苦。”
不知道为什么,武帝听到这话后就是满肚子不舒服,再一次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让他的皇后来假扮小倌儿!
简直气成河豚!
戏台上新上的小男旦似乎挺受欢迎,台下扔了一波打赏,台上谢了幕,又来了一出大武生。武帝看得百无聊赖,只期盼着竟价快点儿开始。
这时一名扮作随从的影卫在他耳边悄悄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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