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还在犹豫要不要问问时亦为什么觉得他们班在第一考场的人数不是一。
不是一,其实不一定就只有一种情况。
不一定就是零。
时亦选了否,也显然不是因为对自己没自信,觉得自己会从前五掉出前一百。
林间揉揉额头,忽然有点儿紧张。
班长跟学委的厉害都只是普通的厉害,河高严格按照名词分班,两个理科实验班都是全年级掐尖,加上二十来个普通班的前十名,前一百都不够分。
他们这种分流班能蹭着一个前一百,单纯是因为学神戴了眼镜。
要是这种时候,他还觉得学神选了那个“否”是因为相信班长或者学委的实力,觉得这几个班干部里肯定还有一个人能进前一百。
……那文包可能就真都看进梁见脑子里了。
林间咚咚咚剁着洋葱,深吸口气,抹了把噼里啪啦往外掉的眼泪。
在时老师一整个寒假严苛到非人的特训下,他确实在这个学期开学的几次考试里发挥超常,也能在班级排名的时候跟他同桌前后靠在一块儿。
但放到年级依然不够看。
尤其前段时间不光缺课还缺了考,哪怕自己觉得都补回来得差不多了,在没有考试作为评测水平的情况下,复习得再好也一样没什么底。
虽然还可以考虑到他生日快到了这个客观情况,但他上次跟时老师借了个生日愿望,这次得还。
时老师还显然已经自己选定了还回来的内容。
……
压力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大。
甚至比他想跟他同桌开着车唱着歌的愿望都还大。
小书呆子翻出来了护目镜,戴着钻进厨房,给他也戴上了一个。
“谢谢时老师。”林间吸了吸鼻子,把洋葱倒进锅里,“太感动了。”
时亦笑出来,伸手去接他的刀:“我切。”
“反正都哭成这样了,就哭我一个吧。”林间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不再睡会儿了?”
时亦摇了摇头,帮他把切好的土豆倒进去:“林间同学。”
“……”林间手一哆嗦:“到。”
时老师绕了个圈,转到正面,抬着头认认真真看他。
林间:“……”
大意了。
现在想想,他同桌每喝一口都特地转半个圈对着他的那个特别明显的商标,显然是个非常硬的暗示。
那么痛快地答应了让他看手机也是暗示。
从一开始接过来忘崽牛奶、不小心让他看着手机屏幕,可能就开始是某种暗示了。
“我们家小书呆子。”
被暗示得彻彻底底的林间同学吸了口气,清清嗓子:“今天是故意告诉梁见论坛里有一堆帖子,可以去下注玩儿的吗?”
他们家小书呆子回手撑着案板,黑白分明的眼睛弯了下,又特别稳重地绷住,抿着嘴不说话。
“我同桌比以前长大了一岁半。”林间挺沧桑地咂了口料酒,“不光不好哄了,他甚至已经学会哄我了。”
时亦差点儿破功,咳嗽了好几声,继续努力撑着不笑出来。
林间手上全是洋葱沫,不忍心揉他脑袋,拿胸肩把他围到墙角,低头低声:“是不是?快招,不招就严刑拷打了……”
时亦现在一张嘴就能乐到地上,不上他的当,牢牢闭着嘴不说话,干脆闭上眼睛。
林间本来想严刑带他体会一下洋葱的威力,放好刀具正准备放开了闹,视线落下来,忽然就猝不及防愣了个神。
他自己其实都不太清楚,到底有多喜欢看小书呆子笑。
怎么笑都好,怎么都喜欢。
怎么都……
林间往前走了半步,听见自己心脏在耳朵边上动次打次地敲鼓。
男孩子阖着眼,安安静静,肩背都格外放松地靠着墙,嘴角噙起来不带一点儿阴霾的干净笑影。
被他圈在胸臂间,全无防备地朝他微仰着脸。
暖色调的灯光底下,能看见睫毛尖儿盈着的那一汪粼粼亮着的细碎光点。
没有时老师,没有小书呆子。
林间听见自己的声音:“……时亦。”
时亦睁开眼睛,迎着他的视线偏了下头,润泽眸光里搅了下没来得及藏的笑意,漾起温温好奇询问。
……
做人。
人炸了。
林间深吸口气,飞快冲干净了手,行云流水地扯着毛巾擦干净挂回去抱起男朋友塞进被窝里在脑袋上亲了一口:“等我五秒钟。”
变故有点快,时亦没太回过神,眨了下眼睛,刚才还单手单膝撑着他的人已经连残影都消失在了门外。
煲汤的定时滴滴响起来,按得差点儿就出来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调。
林女士买的这个带定时的全自动智能紫砂煲汤锅就特别好,完全不耽误时间,炖汤的同时干点儿别的什么都不怕糊。
还得找时间买个烤箱。
最近跟于老师学的菜式已经发展到不能用微波炉掌控的级别了。
还得买个新抽油烟机。
时亦枕着枕头翻了个身,在叮叮咚咚的声音里想了一圈厨房缺点儿什么。四点五秒,林间已经飞快冲了回来,关门开灯拉窗帘,从他们床头找出来了个内容不明的箱子端端正正摆好,单手一撑连人带衣服掉在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是这样。
我在和六千大梦叙平生、九千大梦叙平生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爱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