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当疼疼他,把这两张票子留给他吧。”
赵金亭面沉似水,冷冰冰地说:“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犯了错就得受罚。”
“师父,师父,师父……”陈大宝拼命叩头,“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饶了我吧……”
“大宝呀,你既然身为师哥,就应该带个好头。过去你从中‘偷手’,我只当是没发现,任着你拿去。可是你不应该当着师弟的面儿拿。”
陈大宝一把抓住于天任的裤腿,“天任,师弟,师弟,快替我说说好话,替我求求情吧,我求你了……”
于天任当即跪下,叩头道:“一切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您老人家。师兄怕我没钱用,所以才从中‘偷手’,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您老人家要罚,您就罚我吧……”
赵金亭微微一笑,“兄友弟恭,好,好啊。都起来吧,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起来,都起来。”
于天任先站起来,然后把吓瘫了的陈大宝从地上拽了起来,扶着他不让他再次瘫倒。
“你们俩都回去吧。明儿再上街逛逛,大宝多费心,好好教教天任。”
陈大宝光会点头,已经不会说话。
于天任朝师父鞠个躬,扶着陈大宝出了屋,出了院,穿过胡同,上了大路。
走了一段路之后,陈大宝用力将胳膊从于天任的手里挣脱开,恶狠狠地瞪着于天任,咬牙切齿,恨不能把于天任给撕碎了。
“陈大宝,你想干嘛?”
“干嘛?!你还有脸问我想干嘛!你他妈是个奸细,明明说好了不跟老头子说,趁我上茅房的当儿,你还是什么都跟他说了,你这是诚心要让我死呀!”
“你少血口喷人,我没说就是没说,你爱信不信,你不信我也没辙!”
于天任语气生硬,铿锵有力,因为问心无愧。
“你敢发誓不是你说的?!”
“哼!”于天任竖起三根手指,“天公在上,神明听真,倘若是我于天任把陈大宝给卖了,就叫我浑身上下长烂疮,不得好死!”
见于天任发了毒誓,陈大宝老实了,朝着于天任尴尬一笑:“是我误会你了,你别怪我。”
于天任自是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但于天任仍有不解,于是问陈大宝:“你说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开了‘天眼’,要不然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他呢?”
“唉……”陈大宝叹气道:“我也摸不透他的底,他那双眼珠子就如同能把人看穿似的,你我根本没法逃过他的法眼!”说着,愤愤顿足,很是恼火。
“往后你还是多个心眼儿吧,他下回真要罚你,只怕我也没法替你说情。给,这是你的,我不要。”
说着,于天任将洋票子塞给了陈大宝。
陈大宝也没推让,将票子揣好之后,对于天任说:“别光说我,你自个儿也得小心着点儿。你别看老头子整天笑眯眯的,跟个老好人似的,那些只是表象,他手里有人命,杀人不眨眼,一个不留神,你怎么死在他手里都不知道。我就说这些,你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走开了。
于天任立在原地不动。良久,哀叹一声,重又迈开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