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带人抡得呼呼挂风声。
说声“走你”,再看毛刺儿,如同飞蝗,瞬间飞出多远,“咣”一声,愣是将门板撞碎。
这下子,毛刺儿想爬也爬不起来。
他先是说了一句:“妈哎!我看见金山了。”
接着,白眼儿一翻,人事不省了。
小卜心说:“我的傻哥儿们呀,你咋不跑呢。这可好,卖一个还得搭一个,这不是赔钱买卖么。得嘞,你替哥哥吃了苦,哥哥我替你找补回来!”
紧跟着嘻嘻一笑,如杀神附体一般,畅快地与群狼厮杀开来。
眨眼工夫,浓浓血腥味便弥漫散开。
正是,斑斑点点落尘埃,不时掉下人肉来。
寂静夜再不寂静,惊起飞鸟,吓呆鼠辈,东家孩子哭,西邻妇人叫,就连头顶上的弯月,也骇得自己躲在了乌云背后。
小卜占了大便宜,尽管他自己已然变成了“血葫芦”,但跟他搏命的几条恶汉较之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能站着的就还剩俩,踉踉跄跄,也要站不住脚。其余的则是或趴或仰,想爬都爬不起来了。
嘻嘻坏笑几声,小卜用舌尖舔舐刀上血。
弯月从乌云背后露头观瞧,月光映照着小卜的面孔,使其看上去活脱脱的像是一只鬼,而完全不像一个人。
那两个尚能站立的混混儿骇得肝胆俱裂,相继趴在地上,再不敢与厉鬼争斗。
此刻院中唯一能与小卜一样站着不倒的,就只剩一个傻七了。
刚刚的一场恶战,傻七并未参与其中,他在将毛刺儿抡出去之后,就一直立在原地看着。
眼看着弟兄们全都现了眼,他再不出手,只怕张小卜以为他怂了。
于是乎,他不慌不忙地朝着对面嘻嘻坏笑着的张小卜走近,不借助任何家巴什儿,要用一双大手活剥的张小卜的皮!
张小卜面对傻七,好似小孩儿面对着大人。
傻七足有两米的个头,虎彪彪好似半截铁搭,威赫赫犹如罗汉降世,四方大脸像是磨盘,一双大手更像蒲扇。
再看小卜,瘦瘦巴巴,足足比傻七矮了两头还不止。偏偏还不好好站着,非得七扭八歪,摆出一副混星子的赖皮相,乍一看跟个猴儿似的。
“傻七,我听说你没娶老婆,一直跟你老娘过日子。对吧?”小卜朝着傻七问话。
“是又咋地,不是又咋地?”傻七傻兮兮的问。
“我怕你老娘岁数大了,百年之后没儿子送终。”小卜嬉皮笑脸地说着。
“你少操心,我死了还有我哥!”傻七傻里傻气,却又掷地有声地说着。
“你哥?呸!”小卜乐了,“你呀你呀,人都说你傻,我起初还不信,这会儿由不得我不信了。你哥是谁?是程金锭?你真以为他把你当亲兄弟呢?程金锭是个什么货色,外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的,就你傻乎乎的把他当成个好人看。我是心疼你的老娘,所以我才跟你废话几句。我也知道你是实诚汉子,所有我才不想跟你动手。我就说这些,你看着办吧!”
“你甭管我,先顾及好你自己吧!”
话音未落,傻七两个蒲扇一样的大手便朝着小卜的双耳拍了过来。
双风灌耳,力道十足。不光是耳朵要废,脑浆子也得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