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两个男人。
曲良给二狠子倒了酒,回敬二狠子。
将茶碗撂下,直面二狠子,“说吧。”
二狠子用两根手指在桌面上敲出鼓点儿,斜视着曲良,慢条斯理地说:“关大少头上那一斧子是你老兄赏下的吧?”
“嗯。”曲良不否认,点头道:“是我干的。”
“哼!”二狠子冷笑,“我跟你没仇没怨的,你干嘛坑我?”
“我是给人打杂的,说白了就是个力巴儿,主子叫干嘛,当力巴儿的就得干嘛。至于主子想干嘛,力巴儿没有资格问。”
说罢,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脸上露出悲愤来,似是有志不得伸展而从内心深处激发出的悲愤。
“那就是说,弄死关大少这件事,是红老姑让干了啰。”
曲良没有接话,接话也是多余。红老姑赏他饭吃,让他杀人的人,不是红老姑还能是谁。
红老姑要弄死关大少,也在情理之中,以她红老姑的狠辣性格,只须她从别人手里夺姑娘,一概不准别人从她手里夺姑娘。关大少犯了红老姑的忌讳,死也应当。只是这笔账不应该记在二狠子的身上,这就是她红老姑不地道的地方了。
“二爷。”曲良又为二狠子倒酒,“听我一句,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十年八载别回来,回来没你好果子吃。”
“哼!”二狠子蛮不服气,“常年玩鹰,末了叫鹰啄了眼,好你个红老姑,你真你妈妈够狠的,你这是纯粹拿我二狠子当猴儿耍呀!”
说罢,抄起茶碗,将老酒干掉。
“你斗不过她,她是母夜叉,她要弄死谁,那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再说,她的后台硬,你就算扳倒了她,也扳不到她的后台。”
“你说的是刘德山?”二狠子问。
曲良点头,没有说话。
“刘德山不是杨翠喜的姘吗?嘛时候成了红老姑的姘了?”
“杨翠喜早就不吃香了。去年八月节,刘德山让人到侯四奶奶的落子馆闹事,侯四奶奶生了气,找到小李妈,托小李妈出面去找白帽衙门的二把手白云生,非要拔了刘德山的旗。刘德山惹不起白云生,只得托人求情,末了是红老姑替他办妥的。打那以后,他就成了红老姑的姘。你也应该知道,刘德山手底下有元宝庆、芶雄两个把兄弟,还有大大小小千八百号兄弟,你想动红老姑,刘德山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岂不是叫人白玩了!”
“那又能怎样?”曲良直视着二狠子,“你想想小毛桃吧,你惹了红老姑,她就算抓不着你,可小毛桃还在她的手心攥着,你能保证她不把火气发在小毛桃的身上吗?”
这番话让二狠子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沉默片刻之后,二狠子无奈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不能不管小毛桃……”
“打算好怎么走了吗?”曲良问。
“嗯。”二狠子点头,“已经找好门路了。”
“那就别耽搁了,早走早踏实,在外面把脚站住了,尽可能多赚点钱,到时托人把小毛桃赎买出去,俩人在外地成个家,能不回来就别回来。”
“曲二哥。”二狠子抱起拳头,“往后小毛桃多多托你照应了,就当帮一帮兄弟,兄弟忘不了你的好!”
“尽力而为吧。”曲良苦笑,“我只是个力巴儿,很多事由不得我说了算。”
他都这么说了,二狠子又能说什么呢。
罢了,认命吧。只希望红老姑高抬贵手,不会因他而难为小毛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