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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仲马一愣,恍然道:“是人类这个整体吗……那我就想不出了,感觉很难想出一个共同的意义来……还是说,活着就是意义?”
既然路西法最初的目的只是想扭转汤姆觉得“无意义就无用也不需要存在”的想法,那他的答案当然是——
“无意义。”路西法说。
是的,不管到底有没有意义,反正路西法靠嘴遁把答案说成无意义就行。
果然汤姆不愿意认同这个答案:“为什么您这样的智者,竟然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呢?您也是人类不是吗?怎么会觉得自己活着无意义呢?”
“首先我需要纠正你们两个的一个观点。”路西法竖起一根手指,“我所说的意义和你们理解的可能不一样。”
不光是汤姆和大仲马,之前陆陆续续过来审稿的编辑部其他人也在关注着这边,安静等着路西法的下文。
“与其说我觉得人类活着是无意义的,不如说是我希望如此……因为,如果一旦人类活着是为了某个意义,那么人类就不是自由的了,人类会从出生的那一刻,成为意义的承载物,或者附属品之类的东西。”
其实路西法感觉意义的奴隶这个词更贴切,但这个世界没有奴隶,他只能替换为更温和一点的用词。
尽管路西法的用词已经温和了好几级,从汤姆的表情上,依然看的出他动摇得十分厉害。
“在有其他人想出比人类活着没有意义这个答案更像正确答案的想法之前,你们可以把我这个当作参考答案。”
“但是、但是……”大仲马现在就处于一种【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我要被说服了,但感觉哪里不太对】的状态,“感觉,有点可悲不是吗?无意义的存在……”
“所以我说了,这只是我对人类整体的想法……至于对个体,正因为这份无意义,人类才是自由的,个体可以去寻找自己活着的意义,而不是被一个统一的意义绑架。”
路西法今天说的这番话,对于连虚构文学都只是刚起步的世界的人来说,太过缥缈,理解起来有些困难——不过又因为他说话没有用到什么很复杂的概念,让人又觉得自己再仔细想想也许就能想明白,所以也没有人当场就反驳。
看到大家都一脸深思的样子沉默着,路西法总结道:“汤姆,这只是我的想法,如果能说服你的话,希望你能改变‘无意义的东西不应该存在’这个观点。”
汤姆一脸恍惚地点头:“其实……我现在觉得您说的挺有道理的,至少我找不出反驳的点……”
对汤姆这其实有点死板的小脑瓜来说,光是去理解对方的观点就已经很辛苦了,想找出反驳的点更是困难无比。
他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又让他无法在不理解对方观点的情况下为了反驳而盲目反驳……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心中不对劲的感觉又太微弱,他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说服了。
从某方面来说,汤姆这种人真的很好忽悠。
敲了敲自己的头,又做了个深呼吸,汤姆总算觉得自己一片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点。
他认真地说:“我现在收回刚才的话,无意义也不是那么糟糕。其实我反思了一下,也许我只是因为问题没有答案而感到焦躁,所以迁怒了。”
路西法吐槽道:“世界上没有答案的事多了……你要为了这个就地图炮‘无意义’,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而且套用你的理论的话,无意义的东西存在的本身就是神的意志了……”
“您说的有道理。”汤姆没去纠结‘地图炮’是什么意思,认真点头认可。
虽然刚才跟路西法辩论了一回,但输给了路西法后,汤姆对路西法的滤镜反而更深了一层,直接把以后辩论的可能性给压低了三成。
因为汤姆觉得,在自己彻底吃透今天贤者大人说的话之前,还是不要再问些弱智问题了。
比起死脑筋的汤姆,文学小组这些平时就想得很多的心思细腻又敏感的人们,思路一下子就发散了出去。
“贤者大人!”雨果小姐问道,“请问您刚才和汤姆先生还有大仲马的对话,我们可以整理下来,刊登在下期上吗?”
路西法一愣:“刊登在《我行我上》里吗?”
“对!”雨果小姐眼神亮晶晶的,“我觉得可以开一个专栏,专门记录这种多人对答形式的文章,感觉能给人启发……您觉得呢?”
路西法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说的发出去让更多人看到也没什么问题,如果能让更多人觉醒自由意志,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当然,如果有人愿意跟自己辩论,并且还说得言之有理,路西法只会更高兴,这说明人们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了。
因此路西法点头道:“可以,汤姆呢?”
汤姆说:“我也没问题。”
大仲马挺高兴的,自己的刊物又增加了新的类型:“这个专栏叫什么比较好呢?”
路西法说:“随便。”
——只要不叫《论语》,他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