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他沉默了几秒钟,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然后突然淡然一笑:"当然记得。"
心脏被掏出胸口的那种剜心之痛,虽然不会再表现在脸上,可它们从未消失和停歇,只是有凛在身边,安湛觉得这都可以一笑而过。
可凛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着他这种淡的像清水的笑她感觉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跟他朝夕相处的久了,她已经潜移默化的习惯了安湛的某些改变,只是这个瞬间她才猛然发现眼前的他已经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一个人。
初时的温柔随和,到死后的狠厉暴躁,再到眼下的冷静淡然,虽然看似是变回了原来那个爱笑的安湛,可从他的笑里却看不到任何快乐。
"我的迷恋是杀光所有的尸。"凛皱眉看着他:"虽然我的自弃还不彻底,但是并不代表我会放弃我的迷恋,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直到身死我都不会停歇。"
安湛听她这么说顿时很心塞,他不明白凛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划清界限生硬话,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惹她生气了,也顾不上心塞了忙赶紧哄她:"没事的没事的,放心呢,有哥呢啊,哥都说了,不管是'破晓';还是'主宰';我都不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怀里的凛突然张开羽赫,安湛怕伤着她赶紧松开了束缚,眼看着她纵身一跃落到空地上,冷眼看着自己。
凛站在那处,目光很冷:"安湛,我不可能和你玩那些愚蠢的过家家游戏的,如果你不愿意留在'破晓';可以随时离开…"
安湛的眉宇几乎是瞬间就沉下来:"离开?你要让我去哪儿?"
"我活着就是为了完成复仇,我一家五口、加上我自己的仇,我不可能不报,"越说火气越大,凛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语气:"我带你来这里只是希望你可以加入'破晓';,所以才忍受你这些天对我动手动脚的这一切,不过眼下看来你并不适合这里,带着那个露露离开、或者去找个其它的人,陪你玩这些亲亲我我的扮演游戏。"
"…你在说什么。"安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感觉原本这些天一直在天上云端飞翔的自己像是突然给雷劈下来了,还是以一个头朝下的姿势栽进了烂泥坑里。
"我说,别再对我动手动脚。"凛一扫饥饿时那副可人的慵懒模样,简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我很讨厌你这样做。"
安湛顿顿的愣在那里,大脑慢慢消化她说的每一个字。
他感觉心口像被一只大手揪住了,狠狠的攥紧,撕扯:"…凛,我说错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但你不要说这些气话…"
凛的回答是转身离开了他的视线,瞥下他独自留在房间。
刚才还软语轻言的房间里顿时冷清了下来,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大泽的敲门声,敲了几声发现门是虚掩的就直接推门走了进来,抬眼一看床上失魂落魄的安湛,吓得他差点掉了手里的烟。
"怎么了?"大泽快步走到床边坐下,仔细瞅他:"你怎么一副这个表情,你失身了?"
安湛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一句什么,大脑里嗡嗡的。
"你没事吧,"他手肘捅了捅安湛的腰眼:"我今天回去了一趟店里,从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暗门那里进去的,我进去找到了好些东西,还翻到了一张十几年前'器';实验团的合影,哎,我跟你说,那照片上还有云凛呢,我知道你肯定想要我就带来了,喂,你傻了啊你,有点反应行不行。"说着大泽一口烟喷到他脸上。
安湛听见云凛,稍微回过一点神:"是吗,照片呢。"
嗖的一声,一张老旧泛黄的照片一下子贴到他眼跟前,大泽坏坏笑着:"想要吗,给我说说那双马尾妹子的事,我就给你,公平交易,哈哈。"
安湛瞅了一眼那张老照片,年轻的年轻,年老的年老,都板着脸穿着清一色的白大褂站了两排,大泽站在第一排的第三个位置,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第一排正中间一个中年人身前站着凛,穿着那个年代很流行的针织毛衣和碎花裙,笑得很灿烂暖人。
你也曾经有这样快乐的时候,不是现在的心事重重。
他心情复杂,目光无意间扫过第二排,突然像电打过似的怔住了。
"你刚说…这是什么合影?"
"没听清啊,'器';实验团的…"
安湛不可置信的仔细辨认第二排左边第四个人,熟悉的面容他怎么可能会认错!
"父亲…"他颤抖着瞪大眼睛:"这个人,是我父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