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人间蒸发似的音讯全无。几个月后撞见,居然躺在我二哥的床上……,”牙根儿狠咬,“你觉得我能做到心平气和地面对现实吗?”
我一时语塞。
换个立场想想,确实很难。
“知道自己是怎么失忆的吗?”男人凝声问道。
我摇首,“不知道。可能是坏事做尽,遭了报应罢。你……相信我是真的失忆?”
短暂的沉默,他淡然启唇,“把你经历过的事情都告诉我,我会以此判断是否属实。”
谨慎又严苛,符合商人特性。
于是,我把如何遇见狄芸,以及如何被狄家兄妹收留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为什么去寒城?”男人泊然追问。
我舒了口气,“为了寻找身世。六岁那年的最后记忆,是我被一对年轻男女给拐走。而寒城这个地名,存在于我的记忆深处。”
他的眼中倏然划过一抹柔光,“找到身世了?”
“找到了一半。”我抿唇笑笑,“我的亲生母亲,是曾经名动寒城的古典舞者。遗憾的是,她在几年前就过世了。至于父亲,还未可知。”
一阵沉默,他不问,我不说。
“所以,叫骆沁,是真的……”蓦地,男人喃喃自语。
我没有应声。
一只大手抚上我的脸颊,他终于翘起了唇角,“骆骆,恭喜你,找到了亲生母亲。”
莫名的触动人心。
“嗯,谢谢。”我露出了梨涡。
在一起的这些天,极少由衷地对他笑。
深邃的目光锁住了我的脸,指肚摩挲不停,“……,你想知道失忆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不想。”我润了润嘴唇,“不想面对那么坏的自己。”
他挑眉点头,试图掩饰无法遮蔽的失望,“算了,不知道也好。”
这样的他,不像我印象中的他。
“谢谢你,蒋三爷。”我再次发自肺腑地道谢。
他收回手指,苦笑道,“叫三叔行吗?”
不再是命令的口吻,声线也是有温度的。
“哦,三叔。”我赶忙更正。
这种平和又微妙的气氛,怪怪的。
安静好一会儿,男人再度开口。
“一直以为你是故意不认我,所以对你……过于粗暴。骆骆,对不住了……”
可能不善于道歉,说得有些艰难。
我扁扁嘴,委屈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莹然溢出眼眶。
他深呼吸两次,倾身伏在床上,单肘撑着身体,把我的头部圈在怀里,弓唇落下,吻啄泪滴。
罕见的温柔,令我哭得更凶了。
“医生说你不可以激动。听话,不哭了,好不好?”他柔声喃哄。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我强令自己止住啜泣。
“三……叔,我对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对不起……”吸了下鼻子,郑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