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好她……”隐约的气声传了过来。
“骆骆是我的心头肉,岂有不好好照顾之理。你赶紧闭眼睡觉,别添乱!”三叔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出门。
我头痛欲裂,眩晕得厉害,只能乖乖窝在他的胸口。
被放在陪护室的床上,不适感稍微得到了缓解。
“骆骆,告诉三叔,你现在什么感觉?”喃音入耳。
我闭着眼睛,“头疼,晕……”
“八成是缺觉导致的。”三叔徐徐叹息,“好生睡吧,再熬下去会出事的。”
我摸到了他的大手,“你陪我睡……”
“好!”他窸窸窣窣爬上床,把我裹在了怀抱里。
安稳,恬然,温暖。
这一觉实得像昏厥一样。
清晨睁开眼睛,三叔仍旧像往常那般,凝视着我、等我醒来。
“头还疼吗?还晕吗?”嘴唇努在我的额上,试探体温。
我感觉了一下,“不疼也不晕了。”
他深抿弓唇忖了忖,“我让你为难了,是不是?”
“不。就是觉得挺委屈你的……”我实话实说。
他的双眸黯淡下来,“说吧,想让三叔怎么做?”
如此贴心,这般体谅,我当即热泪盈眶。
“床太窄巴,而且不够软……”我说不下去了,扎到他怀里,哽咽起来。
床太硬,会硌到我的骆妞。”他揉揉我的后背,“这样吧,等纪耀扬那个臭小子状况好一些,咱俩回酒店去疯一疯。”
我由着他逗趣,把滴出来的泪水蹭在了他的胸口。
好一会儿,他止住笑声,胡噜着我的头发,声线深沉,“骆妞,三叔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这么忍让。除了你,唯有你!”
我离开他的怀抱,仰望着刀削斧凿般的帅脸,“所以,我是要以身相许的,对不对?”
他皱了下眉,“骆骆,记得你曾经说过,‘以身相许’不只是陪睡的意思。后来,真如那句话所言,你舍命救了三叔。从那之后,三叔就很讨厌这个词。”
“那,换个说法……”我想了想,“等熬过这段时间……”
我窘红了脸,赖唧唧地撒娇,“你、你再笑,我就继续哭了啊……”
“好,不笑不笑!”他收起笑颜,瞬间恢复了正色,“说吧,需要三叔做什么?”
我咬着嘴唇凝眸以对,“给我一个星期时间,去说服耀扬接受你。”
“你的意思是,一周之内我们不可以见面是不是?”他又重重地喷鼻息,“你想要三叔的命是不是?”
“我们可以发信息啊!再不然,我可以抽空跟你视频……”
他摇头,“不行,一周太长了。为‘心舞’安排代课老师,处理一下桂城的几条‘落水狗’,回凉城看看‘蒋氏’,这几件事情满打满算最多需要五天时间。一闲下来,就必须加倍忍受相思之苦,我受不了!”
“那就五天。”我咬咬牙,“你以为我就能受得了么?闻不到你的味儿,睡觉都不踏实……”
他没作声,用热吻回复了我的话。
早饭过后,三叔就离开了医院。
没过多久,陶重奉命给我送来了换洗衣物和日用品。
有他们两个帮忙照应“心舞”,我也可以心无旁骛地陪伴耀扬。
郁闷的是,耀扬一直在闹情绪。
起初,我跟哄孩子似的,不厌其烦地喃声相劝。
半天下来,收效甚微。
索性不再理他,反倒自己变好了。
到了晚上,他终于不再别扭,但是不能提及三叔,一提就马上变脸。
好吧,此事急不得,还有几天时间呢!
睡前,耀扬扯住我的手,怏怏地问,“心心,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明天下午检查报告就出来了,到时我会跟医生商量的。”摸摸他的头,一如对陶重那样。
——事实上,耀扬虽是二十一岁的年龄,心智还停留在十八岁。
他忽然费力地抬起微微能动的右手,抓住我的腕子,把我的手指放在他嘴边,努唇亲了一下。
“嘛?为了让我帮你快点离开这里,极力讨好啊?”我玩笑道。
他却红了脸庞,“三年前就想做的事情,捱了这么久才做到……”
我莞尔浅笑,“不早了,睡吧。你放心,我不走,就在隔壁陪护室休息。如果你想叫我过来,按一下枕边的呼叫器就行了。”
“你……是自己睡吗?”他竟然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