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力气,我一定会挣扎,哪怕被摔在地上也无所谓。
问题是,全身热得快要烧成了灰,连睁眼的气力都没有。
就那么软塌塌地被人抱在胸口,身体随着步伐的震动而微微起伏。
随后,我被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被子和枕头都浸染着好闻的欧梨味道,令人感觉仿佛置身于葱茏的山野。
蓦地,强壮的手臂箍住了我的细腰,温和的气息喷薄在耳际,微痒。
明明接收到了危险的信号,我的第一反应却不是逃走,也不是挣扎,而是——直奔崩溃而去。
估计是脑袋被烧糊涂了,所以才会脆弱到这步田地。
从记事起,到此时此刻,十几年时间所积攒下来的委屈之情排山倒海般涌了出来。
毁堤之势,冲击着我那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
终于,防线被彻底摧毁,沉睡多年的泪腺猛然苏醒,转而泪如雨下。
最开始,我只是无声地流泪。
及至后来,无法遏制地抽泣着,渐渐演变成了嚎啕大哭。
眼泪鼻涕都抹在了昂贵的真丝睡衣上,那个结实的臂弯并未嫌弃地把我推开,姿势和力道都没有改变,一直紧紧地拥抱着。
不知哭了多久,好像身体里的水分都流光了,我疲惫不堪地把脑袋拱进温暖宽阔的怀抱里,闻着醉人的欧梨香,安然入睡。
可能是药物起到了作用,一夜安稳,无梦。
只是,早晨醒来时,脑子还有些发懵。
发现自己正躺在三叔的床上,我一度怀疑此刻是在梦境中。
翻了个身,竟然跟他脸对脸,近到足以感受彼此的气息。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大手摸索着抚上了我的额头,“嗯,好了。”
我忽闪着睫毛,愣了一会儿才开腔,“三叔,我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