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没忘记一点。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吴家可以允许一个有污点的人坐在这个位置,却不会允许一个借“夜幕”名义杀害同族兄长的人坐在这个位置。
可他不能丢了这个位置。
名利。
这么些年,吴三掌柜享遍荣华,他早已看开了利,仍在追求的,是名。
他想像家主和大掌柜一样,拥有把名字刻入吴家祖祠的资格;他想人们谈到豪商榜谈到吴家的时候,除了家主,还能提到他的名字;他想……
更何况,现在的他不止一个人。
他背后还有家庭,还有这一脉的族人。
他输了,这一脉便输了。
所以,不管夜幕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甚至他怀疑夜幕是不是真的知道这一切,他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走下去。
他不敢赌,也承受不起赌输的代价。
吴三掌柜敲了敲桌子。
守在门外的侍卫走了进来,恭敬地抱拳一礼。
“后天的谈判,定在了哪里?什么时辰?”吴三掌柜侧着身子,烤着火,一点一点地将手上的纸灰擦去。
这些事情本该由他亲自去和大掌柜商议,但他并不想再等。
好在他平时便是雷厉风行的性子。
年轻侍卫并不奇怪,回答道:“主街上的飞鸿居,午时过去,未时开始。”
“给大掌柜带个信,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要交待的。”吴三掌柜点点头,说道:“另外,让弟兄们多费些心思,注意一下对方谈判都会去些什么人。”
“得。”年轻侍卫应道,转身离开。
吴三掌柜双手顶在桌上,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
良久,他晃了晃神,提起笔来,开始计划具体的事宜。
哪怕这会在三家之间插上血淋淋的一刀。
哪怕事后他会受到极重的惩罚。
他别无选择。
——————
与此同时。
芈家大统领的府上,两封信悄然落在了书桌之上。
何家一个资深账房照例打开账本,很惊讶地看到了一张信纸。
主街上,吴家的商运总管,也是朱承武的亲传弟子正在巡逻,忽然间被一个纸团砸到了头,他骂骂咧咧地环视一圈,随手捡起纸团打开,脸色几度变换,把纸团塞到了怀中。
飞鸿居,作为清河城里没有三家背景的酒楼中最大的一座,一个黑衣浪客用完餐,却没有付钱,只留下了一封给老板的信。
……
是的。
就像林朔月说的那样,赤鬼始终没有破坏夜幕最重要的那条规矩,她没有去威胁任何一个真正联系过夜幕的人。
但就像诸葛远说的那样,夜幕的杀手不多,多的是借着夜幕名义的伪杀手。
事实也确实如此。
二十年来,夜幕在清河城里只出手过三次,可在清河城里民众们的记忆中,夜幕在清河出现过不下三十次。
赤鬼拿走了清河总卷。
既然名叫总卷,又怎么会只有真正的信息?
不论真假,绘卷者把每一次和夜幕有关的事情都详细记录了下来。
二十年的积累。
一朝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