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庸轻轻眯起眼睛,毫不示弱反问道:“这么说,芈大掌柜也认为你们有罪?”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不论事前是不是知道袭击者会是赤鬼,但吴芈两家确实是在除夕夜阻截何老七前去支援,险些杀死何家家主和青山掌门,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当然是很大的罪名。
即使芈大掌柜再熟于谈辩,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看着何庸的眼睛,平静说道:“我并不认为有错。”
罪是由规矩定义,而对错则分立场。
有罪不代表有错。
何庸明白这个道理,明白芈大掌柜的意思,换他站在吴芈两家的位置,或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就算事后处理起来会有一些麻烦。
但他是何家的子弟,险些死去的是培养他的伯父以及他最亲近的兄弟。
“芈大掌柜,您不认为有错,那您认为,我会怎么认为呢?”何庸面无表情说道。
“这里是清河城。”芈大掌柜手指敲着桌面,轻声开口道。
屋子里很安静,他手指落在桌面上的咚咚声听得格外清晰。
他的意思也表达得足够明显。
因为这里是清河城,所以在芈大掌柜看来,没有人能够杀死何家家主,更别提他身边还有一位已经证明过自己实力的青山掌门。
可他没有回答何庸的问题。
这是回避。
何庸心底最后的紧张感随之消失,笑着说道:“老师说过,人在回避问题的时候,总会尝试着引开话题。我本以为像芈大掌柜这样的前辈,会给我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下一刻,何庸脸上笑容散去,语气微冷道:“既然您不回答,那我就自己说了,在我看来,你们不仅错了,而且错得很是愚蠢。”
芈大掌柜敲桌子的手停顿下来。
屋子里变得更加安静,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老管事感知到何庸的心境变化,露出一抹欣赏的神色。
何问面上的笑意更浓。
诸葛远从怀中掏出纸笔,将刚才几人的话语一字不落的记在纸上,炭笔划过白纸,像是蚕在桑树上爬行,发出细细的沙沙声。
“昨夜已然过去,何兄执着于对错又有什么意义。”吴向泽开口说道。
何庸看着他,说道:“咱们都是商人,应该明白一句话。”
吴向泽皱了皱眉,“哪句?”
何庸淡淡道:“做错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也是价,小兄弟不妨直接开个价?”芈大掌柜随意说道,像是在进行一场很普通的买卖。
只是他本来就很小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
熟悉芈大掌柜的人都知道,当他认真的时候,就会眯起眼睛。
问罪。
论错。
出价。
这是何庸的节奏。
虽然何家本身在这场谈话中就占据优势,但何庸能将主动权牢牢控制在手中也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
芈大掌柜不得不承认,这个在清河城早有名气的少年,确实比他见过的所有后辈都要更加优秀。
何庸完全放松下来,他把左腿搭在右腿上,平静道:“今天不议价。”
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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