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来、好好说”的叮咛,气愤道:“枉费我为你费的一番心意,对着母亲,你就是这般说话的。”拍着桌子摸着胸口,气得脸都红了,季嬷嬷赶紧上前查看,陈妃也不理,自己在一旁掉了好半天眼泪,不见徒宥昊来劝,更是伤感,帕子掩了眼角,很有些伤心道,“罢罢罢,谁叫你是我儿子,便是你对我不满,我总要为你多操分心。”指着那些个布料首饰,对着徒宥昊说道,“你年纪不好,再不成亲可就晚了。皇后那头也透了话出来,说要看着给你娶妻了。前头你外祖母舅母进宫,我们商量了一下,你的婚事虽是由万岁爷做主,可人选却是后宫挑的,皇后不说,这些年夏家待陈家也不如以往,淑贵妃二皇子也不见得就对你放心,否则你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正经领差。与其叫她们随意给你挑人进你后院,不如咱们自己决定……”
徒宥昊听到这里,已然是恍然大悟,怪道陈妃找他来,原来打的这番主意,当即冷笑道:“大舅舅家的二表妹今年十五了吧?听说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
陈妃听罢,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也不哭了,直起身子惊喜道:“你还记得你表妹?是了,我在你面前说过好多次呢,嫣儿温柔得体,品貌出众,实在是难得不多见的好孩子……”
徒宥昊冷眼看着陈妃兴高采烈的说着,眼底冷意越发深厚了,偏陈妃半点都没察觉到,还兀自高兴地说着:“我当时和你外祖母舅母就说,嫣儿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做你的皇子妃,恰恰好!你是我儿子,她是我侄女,日后咱们也能过得和和美美的……”
徒宥昊再忍耐不住陈妃的自说自话,蓦然抬起手打断她,只冷笑道:“陈琦嫣不过一个从四品小官的女儿,还不是长女,何德何能,能做我的皇子妃?母亲还是快别说了,儿子如今在外头,已然叫人看低了,再有这么一门婚事,可是要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陈妃哪听得这般难听的话,身子气得直哆嗦,冲上来对着徒宥昊就要动手,被徒宥昊皱着眉躲过,季嬷嬷拼了死命才算拉住了她。陈妃挣脱不开,抹着眼泪就骂:“你瞧瞧你说的话,你还看不上你舅舅外祖了,从四品怎么了?那可是你舅舅,你表妹!你是皇子了不得,连自家亲人都看不上眼了,那你是不是还嫌弃我这个当母亲的啊!”
徒宥昊瞧着陈妃那激动愤怒的模样,实在不能理解。陈妃在陈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父兄从来没把她真真当回事,什么疼爱看重自来没有,倒是陈妃的三妹,能说会道,在陈家很受疼爱。要不是陈妃长着一副国色天香的脸庞,在陈家不定过成什么样。后来陈家为了要巴上夏家,那是把陈妃当成了礼物送给夏家的,送给今上为淑贵妃固宠的。当时陈家能不知道皇子后院的肮脏?不过是为了自家利益,牺牲一个女儿而已。要说陈妃在当时,那就是一个弃子。陈妃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要不是生了个儿子,如今还不定怎么样呢,当年陈妃也不是没恨过,说起陈家就咬牙切齿的,徒宥昊还当她恨死了陈家呢。谁知道几年前陈父升官,来京城述职,家眷按例留在京城,名为打理京中事宜,实为人质,陈太太和陈家大奶奶顶着诰命进宫时,陈妃却和她们抱头痛哭,什么嫌隙都没有。
她当年受的苦头,全都忘了吗?
徒宥昊实在不能理解陈妃,可他心中却是记得当年陈家对他的漠视的。明明他才是陈家正经外孙外甥,可每年陈家都会大笔大笔厚礼送到夏家,二皇子身上带着的极品羊脂白玉还是陈家从关外淘来的,他这边,却连最普通的毛皮都没见到一张。
他们不是不稀罕自己这个不得宠的皇子吗?这会儿,又何必巴巴想把女儿嫁给他?徒宥昊冷笑着,直接对陈妃道:“您就死了这条心吧,您瞧瞧大哥二哥的王妃,哪个不是朝中重臣之嫡女,家世显贵?便是三哥那里,日后也定是娶得高门贵女。陈家如今的门第,还要把女儿嫁给我做正妻?他们也好意思张口?!”
陈妃气得直骂徒宥昊不孝,听得他额头青筋直跳,气急了,甩下一句:“陈家女儿想要进我府里可以,一个妾就顶天了,正妻?想都不要想!”甩袖便走。至于陈妃在背后的喝骂?谁在乎!
陈妃看着儿子远走的背影,双手一推,将那些个布料首饰全扔到了地上,捂着脸大哭道:“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
季嬷嬷无奈地看着她,直叹气。四皇子和陈妃的母子情分,当真薄弱纸张,竟是这般不给生母脸面,舅家表妹结亲,便是身份低些也无可厚非,可四殿下……可惜了,若是陈家女儿嫁给了徒宥昊,有个人在中间周旋,陈妃和徒宥昊,自然不定还能弥补些母子情分,如今,怕是难了。
可是,这能怪徒宥昊吗?季嬷嬷看着只会哭骂徒宥昊的陈妃,头大如斗,哀声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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