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下岳上星

“这小子真帅。”

    秦刚不动声色的外阳台边缘移动了一步。

    小易仔细看着，突然说道：“他……里面穿着外卖店的制服。”

    众人一愣，再一细看，果然是知名快餐店肯打鸡的工作制服，秦刚慌忙掏出纸笔记了下来：“大战前夕还在送外卖，他莫非很缺钱？这是条重要的情报。”

    董剑鸣抬头看了漫天星辰，估摸着时间还早，便在铜锣边静立。三位长老聚集在老红头家中，老鼻头看着窗外，突然大声说道：“来了来了！哎哟，这小子可长高了。”

    老蓝头敲了敲桌子：“老鼻头，我们三人可是先任老祖点名辅佐小祖的长老，其他人就算了，你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老红头乐呵呵的摆手：“老鼻头高兴，你较个什么真？”

    老蓝头嘿嘿冷笑：“哪是较真？以往的百鬼夜行，都是几十人打几十人，像他这样单枪匹马上来挑战，一千年来头一份！”

    老鼻头连连赞叹：“有脾气！阿鸣就是有脾气！”

    老蓝头大怒：“还有脾气？要是被他一个人打穿了嘉兴路，我们颜面何存？你瞧瞧777那伙人，这会搬了桌子看戏呢！”

    老红头连连摇头：“怎么可能？先不说地煞鬼，天罡鬼可是咱们三个老兄弟，这一打一他都难赢，何况三打一？我都拉不下脸出手。”

    老蓝头一想，是这个理儿。

    董剑鸣站立片刻，再次抬头看天，北极移斗、启明忽闪，此时已是子时。他拿起木槌，敲响铜锣。铛得一声，声震寰宇。

    吴洋听着锣声，微微动了动眉头。阿绯笑道：“小董还不错。”

    随着这声锣响，一点点脸盆大小幽蓝鬼火从街口亮到街尾，照亮了嘉兴路。吴洋伸手按在傍晚放置在自家门前的巨大灯盏，将自身念力灌注其间，水缸大的蓝色鬼火立即在嘉兴路路尾的正中亮起。

    “哟——咿——！”

    古怪的号子声响起，一盏盏鬼火下走出一个个鬼面的人影，他们齐声歌颂：“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他们齐齐看向董剑鸣，厉声喝问：“是何人棺？”

    董剑鸣一振袖：“无棺无椁，不灾不祸。”

    仇东在楼上听着，大大的皱眉：“这群人干什么呢……”

    “先是文天祥的《正气歌》，后边暗语吧。”秦刚说道，“有问有答，可能是嘉兴路的切口。”

    秦刚所料不错，这正是嘉兴路的黑话。嘉兴路群豪说“是何人棺”，就是问董剑鸣什么来路，董剑鸣说“无棺无椁”，这是不肯报上姓名。

    “蜜瓜儿该摘禾苗有灌溉，小孩儿往石板上坐下来。金饽饽不入口火栗子烫手，鬼魂儿有阎王收。”（我们好心好意劝劝你，你可要好好听着。老祖的位置贪不得，会死人的。）

    “炮仗吓鸟不吓人，铜锣送瘟不送神。上山下山一条道，过河渡江一道流！”（说些可怕的话，以为吓得住我吗？我今天就是来拆台的！）

    鬼火下的人影沉默了片刻，尽数隐入黑暗。有六个鬼面男女走出蓝火之下，站在第一块牌坊，“不器坊”下。

    董剑鸣迈着平稳的脚步，朝那六人走去——百鬼夜行的第一夜，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