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游清微的心一沉。她抬头朝鬼市望去,入眼处一片死寂,连鬼影都看不到一只,连丝阴风都没有。她又朝初七看去,只见初七走到老槐树下揭开一块木板,露出一间地下室。他不紧不慢地把锅碗瓢盆一件件地往里搬。她的视线落在这株鬼气腾腾的老槐树上,见老槐树如同一顶华盖般覆盖了方圆几丈范围,看起来就好像是这鬼槐树在这鬼市圈出一块属于它的地盘。
陈禹久等不到游清微的回复,眸光微沉,道:“如果我们不联手,很有可能都折在这里。”他看了眼已经把招牌收起来的初七,初七收摊,此刻落在他的眼里就好似催命符一般。他对游清微说:“能给我们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游清微看了眼陈禹,又看向陈禹带来的人。陈禹带了四个人过来,两个是她不认识的三十来岁的精壮男子,估计有几分本事,但算不上什么厉害高手,另外还有一名背着一柄精钢剑的五十多岁的男子,这一位是陈家的客卿之一,跟郑经仁被戏称为陈家双正经的贾正经。据说,假正经的本事跟正经人在伯仲之间,她从正经人在除镬里的鬼物时栽跟斗判断,这位假正经的本事也不会太高。陈禹,其实是在向她求救!
今天这局面比起保安鬼观来说只能算是毛毛雨,只要不是出来一群血尸,游清微就还能稳得住。她悠闲地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很是淡定地说道:“陈大少,谈合作得有合作的诚意,不是吗?”
初七过来,说:“几位,我要收桌子了。”
游清微抬眼一看,只见这么一会儿功夫,初七已经把摆在外面的东西收得只剩下他们两桌人坐了桌子没收,就连灶台都搬到地下室去了。她心说:“你这是在给我们打架腾地方吗?”连眭子隽、鬼和尚他们都不愿招惹初七,她也不愿再招惹桩麻烦,当即起身,站到一旁,让初七收走了桌椅。
陈禹暗松口气,有得谈就好。然而,眼前紧迫的形势几乎没给他留余地。他现在唯一能赌的只能是路无归和薛元乾能不能从众鬼中杀出一条血路,不然,就只有死。他说:“我们今天能被困在这,与昨天有人特意散布消息有很大的关系,不过,我没想到通缉榜上的妖魔鬼怪的反应能有这么快,会直接杀过来。你和我如果折在了这里,就有两家候选人出局,游家更是从此除名。”
游清微淡淡一笑,说:“陈大少,有话直说,不必绕弯。”她的嘴角一挑,说:“时间不多。”
陈禹看了眼路无归,说:“老爷子当了好几十年的副会长,游家又有这么一尊大佛,我想这次游家胜出的机率很大。”
游清微心说:“您可真沉得住气,都到这时候了还在绕弯。”她笑着回了句:“多谢陈大少抬举。”说完,只听“砰”地一声,初七跳进了地下室,再把“门”一关,老槐树随之消失。他们此刻站在一座孤伶伶的巨坟上,这巨坟大得如同小山丘。他们居高临下,四周景象一览无疑。
浓黑的鬼雾从地下渗出,弥漫开来。
路无归抽出量天法尺握在手里,警惕地看着四周,然后眼睁一瞪,“啊”地一声,说:“游清微,我感觉不到阴阳路的阳气了。”
游清微的心头一凛。她掐着时间点的,这时候还没到鸡鸣时分,阴阳路不可能这么快关。这说明是“人”为的封住出口!她的嘴角一挑,说了句:“看来对方是打算对我们瓮中捉鳖啊。”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有念经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一看,只见正前方有一队整齐排列的和尚在一位身穿□□的大和尚的带领下缓缓从鬼雾中走出。
游清微低叫声:“来了!”便见到左小刺和薛元乾以及陈禹带的人都同时拔出了兵器,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她听到身后有唱戏声和唱戏声和吹拉弹唱的声音响起,一回头便见到身后约有二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座气派非凡的八角戏楼从鬼雾中逐渐显现出来。戏台上,青衣若水正在挥着流云飞袖唱着如诉如泣的曲子。在她的身旁,还分别有着三位大鬼。一位是头戴双翎、身披白马的英俊武生;一位是手执折扇、鼻间涂了白色粉彩的丑角书生,以及一位戴着大胡须宛若猛张飞般的凶猛大鬼。
八角鬼楼在数以百计的小鬼的拱抬下,正缓缓逼近。它的速度虽慢,可那阵仗却令人头皮发麻。
迎亲队伍的唢呐声伴随鞭炮声响起,鬼新郎曾珏骑在高头大马上领着迎亲队伍从游清微的左侧方走来。鬼新郎曾珏所在的那一片方位被浓郁的鬼雾封锁得严严实实,天地似乎都消失了,唯有那一支迎亲队伍踏着鬼雾缓缓走来。
与鬼新郎曾珏的迎亲队伍相对的则是一队整齐划一的身着铜甲装的一跃丈余远的僵尸队伍,在那僵尸队伍的后方则是密密麻麻的整齐前行的鬼兵――鬼王太岁莫淮!
四队人马,从四个方向包抄过来。
随着他们的逼近,这片荒芜的残桓断壁之地刹时间狂风大作为、飞砂走石,冥钱、鞭炮的碎屑到处翻飞。
蓦地,一声若近若远的狐狸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笑声宛若银铃清脆悦耳,笑得格外愉悦,却令游清微一阵心惊。
一曲狐狸笑,勾魂又夺命!
九尾狐妖――洧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