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来咱家欠的账,一笔笔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些帐,得还啊。”
刘彦直接过工作日记翻开,里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借钱的时间地点数目和借款人,大都是父母的亲朋同事,也有些社会救助,好心人的捐赠,数额有大有小,粗略翻了一遍,总金额不下十万元。
“一共借了十三万五千七百六,加上卖房子的钱,才把你保住的,你得谢谢人家。”母亲语重心长地嘱托道,“我老了,以后干不动了,还账就靠你了,这账本上有些人家已经找不到了,还有些好人说不用还了,但咱不能那样做,孩子,爸妈都是穷人,但是做人的道理还是明白的,你记住,这钱一定要还,一分都不能少。”
刘彦直看着母亲苍老的脸,庄重地点头承诺:“妈,我记住了!”
母亲很开心:“旺儿懂事了,妈回头去买点肉,晚上给你包饺子。”
……
距离城市二十公里远的风尚度假村,某座建筑物内,床上躺着烧伤患者,周身插满监控仪器的探头和氧气管,头顶的摄像头记录着病人的一举一动。
监控室内,医生在向一位老者介绍情况:“血清已经注入,没有任何作用。”
老者淡淡点头:“知道了。”说罢出门,铺着大理石的走廊空荡荡的,早已等在门外的吴冬青跟了上来,低声道:“父亲,已经全方位监控,要不要提前处理掉?”
“守株待兔。”老者只说了四个字。
吴冬青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每次和父亲说话他都会紧张,这位能在中国财富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的老者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喜怒无常,高深莫测,就连身边的近侍都摸不清他的脾气,更别说他们这票从孤儿院收养的义子了。
父亲的指示已经发出,吴冬青虽然存了别的想法,也只能埋在心里,严格执行命令,度假村是老人的产业之一,一栋栋别墅错落有致的坐落在绿树繁花中,无数安防摄像头藏在隐密位置,这里的服务和安保人员比住户还要多,是省内乃至全国排的上号的顶级别墅群,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但吴冬青知道,这些人在父亲面前,连蝼蚁都不算。
父亲是神一般的存在。
回到车前,吴冬青的手机响了,他看到来电显示立刻接通,热情洋溢道:“大哥,最近好么?”
“好,你到老头子那里去了?他有什么指示?”
“守株待兔,和以往一样。”吴冬青迟疑了一下,还是据实以告,大哥是父亲的亲儿子,和他们这些义子不同,况且一直被父亲当成继承人来培养,所以不必瞒他。
“老头子认死理,我劝劝他,这种宝贵资源怎么可以当诱饵,你执行的时候留意些,别一勺烩了,就这样,回见。”大哥挂了电话,吴冬青想了想,开始打电话布置工作。
……
工棚外,回家的刘彦直遇到了等待已久的甄悦。
“我想和你谈谈。”甄悦连珠炮般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去医院接受检查,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就别问了。”刘彦直挠挠头,很无奈,他知道甄悦是好人,但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如果不听吴冬青的话,自己明天就回锒铛入狱。
“你知不知道你可以救很多人?”甄悦继续逼问,“你也看到那些躺在烧伤科病房里的人是多么痛苦了,你能帮他们,为什么不帮!为什么!”
忽然他发现刘彦直的目光越过自己的肩膀,变得狐疑起来。
“他们来了。”刘彦直撒腿就跑。
甄悦猛回头,看到四个穿便装戴帽子的男子包抄过来,一边朝着刘彦直逃跑的方向疾奔,一边从后腰上掏枪,她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一支电击泰瑟枪。
他们开枪了,高压氮气驱动的泰瑟枪射出两股带倒刺的电源导线,可是由于射程太短,没有打中刘彦直,另一人抽出了手枪,枪口上连着长长的消音器,噗噗的开火,黄铜子弹壳落在地上叮咚作响。
甄悦毛骨悚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陷入什么样的阴谋中,这一刻她只知道自己不该来,因为其中一个杀手朝她举起了枪,她看到那人金发碧眼,竟然是个外国佬。
“完了,要被灭口了。”这是甄悦最后的念头,长期的培训让她不由自主地做出反应,一个鱼跃卧倒在地,与此同时,急促的枪声响起,是熟悉的九毫米滚筒式冲锋枪的声音,武警反恐中队就装备这种武器。
四个杀手只装备了手枪和泰瑟枪,不是反恐中队的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哪还顾得上灭口,躲在垃圾箱后面的甄悦就看到十几名身穿蓝黑色特战服,头盔防弹衣俱全的士兵从三面包抄过来,手中冲锋枪射出一股股火舌。
三名杀手被当场击毙,只剩下最后一人拼死冲出重围,跳上汽车疯狂逃窜,迎面撞到了一名路人,汽车失去控制又撞上行道树,被追上的士兵一通扫射,连人带车打成了马蜂窝。
被士兵们保护着的刘彦直慢慢走了过来,跪倒在路人面前,那是她的母亲,手里还紧紧抓着买来的半斤猪肉,但是眼睛已经永远的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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