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见这名字,心中倒也可笑,暗道“这名字一看便是赤目尸王那一介武夫所取,僵尸和白骨所居洞府,可不就是尸骨洞吗?这名字倒也着实简单。”
进了洞内,却与那粗犷洞府名字颇为不同,洞内虽是阴暗,但却收拾的颇为洁净,虽不是宝室生辉,却也是舒畅洞室,显然乃是白骨精用心扫洒,要不然那赤目尸王一只僵尸武夫,哪来的这般细腻雅兴。
想到后世书中描写,这尸骨洞中白骨遍地,尸体血污堆积,乃是一处极凶恶邪佞之所,若非是书中描述不实,那便是这赤目尸王死后,白骨精能独自执掌这白虎岭也不知遭受了何等磨难,待几百年后西游人到来,恐怕早已是性情大变。
待到白骨精奉上花果香茶,李渔饮之,虽不是什么珍惜名品,但也自有一股清香风味,待白骨精阅了赤目尸王所传讯符,李渔这才正色说道“想必尸王讯符中有言,小道此番来,一为传讯,二也要将尸王所得一门神通传授与你,只是不知夫人根基如何?现在所学何神通?”
白骨精黯然一笑,淡淡说道“怎么敢号称神通?虽有大王一路护持传授,人虽称我一声白骨夫人,但不过只是借了大王颜面,礼貌几分,我苦修近百年,也不过修成了一口尸气,一手移骨换皮的皮毛法术。”
李渔只能安慰道“赤目尸王所得神通颇有玄妙,只要用心祭练,自能有所成就。”
白骨精低声道“道长有所不知,大王亦曾经传下尸魔大法,只是贱妾根骨低劣,天生不足,一身骨骼极难存储精气,便是用了百分的力,也只有半分收获,便是道长将神通赐下,贱妾恐也没有那般福分!”
李渔知道她白骨成精,肉身缺了穴窍血肉,自然先天不足,便也淡淡说道“你也无须如此,尸王所传神通,乃是专修神念之术,虽只有半部经书,但若修炼圆满,也能淬炼出一门神通出来。”
白骨精此时凄婉,一为赤目尸王陨落之灾,但此事从凌虚子登门无礼之后,她心中虽是悲怆,却也有所准备,只是此时想到尸王死后,她便再孤苦无依,便是这位道长传下神通,那她又能有几分手段守得住这神通不备外人夺了去。
想到讯符中尸王叮咛这小道长乃是得了道门真传的人物,白骨精灵机一动,急忙的便起身,一头拜在李渔面前。
李渔本等这些事儿忙完,就想立刻告辞,却见到一个柔弱女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叩头有声,苦苦哀求道“贱妾自知悟性浅薄,既是得道长传了神通,恐也难以参悟,更难守其不备抢夺,贱妾斗胆,只希望仙长能够成全,将贱妾收入门下,不拘仙长如何使唤,贱妾也绝无怨言!”
这般一来,李渔却是一愣笑道“小道自身也不过初窥门径,何敢收徒弟?我的法力还只是平常,收徒便是误人子弟。”
他倒是没有想到,白骨精居然想要拜他为师!他怎肯收徒儿?
白骨精何尝不知,眼前这道士虽有法力,但也并非什么世外高人,只是她这般根骨,便是最小的机缘也要争取一搏,况且这道长修为未必多高,却万里送讯,实是信人,白骨精实力浅薄,心思却透,自知现在世道,眼前道人有多珍贵。
当下她把头磕的咚咚有声,满脸全是鲜血,口中不住哀求,只是心情激荡下,已然有些语无伦次。
李渔见其悲怆,心中暗忖道“我虽要找个安稳处修炼,但身边总要有人使唤,鼠三虽算激灵,但那只老鼠苦力尚可,又怎能做些细致事情,既然白骨精自己送个上门来,那就先收了她,在身边做些扫撒杂物,照顾药园也是正好,但凡炼出丹来,就分她一份,那太阴炼神诀修炼时,我也给她指点几句,也总不让她吃亏,反正我也无甚去处,这白虎岭距离万寿山不远,先在此安家倒也不错。”
只是李渔乃是红云记名弟子,身份特殊,想那红云何等身份,若不先禀告一番,李渔也不敢收下白骨精这般徒孙,便想也不想的拒绝道“收徒之事,莫要在言,只是小道云游四方,心有所得,正想寻个安稳出修炼一番,若夫人同意,小道便在山中打扰些时日,若修炼上有什么疑问,尽可来问我便是!“
白骨精可不知李渔打算,听了前半句已是心中绝望,待到李渔话语说完,两眼中尽是喜悦神色,虽心头忐忑,但也急忙连连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