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战滨岛 3

眼，用日语回敬道，“你们小日本绝种了我们还在！”nnnn“大当家的，现在咋办？”“大疤瘌”急切地问在一边的“杀八方”。nnnn“这是你们的事，我可不管！”“杀八方”摇摇头说。nnnn“多谢大当家的！”柳应元双手一抱拳，回身大喝道，“‘老虎团’——举枪！”nnnn80多支长短枪齐刷刷举了起来。nnnn“上弹！”nnnn“咔咔咔咔！”一阵拉开枪栓的声音。nnnn“瞄准！”所有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冈田。nnnn冈田看着上百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这家伙也顾不得什么关东军的荣誉了，转身就跑。nnnn可是还没有等他跑出几步，就听身后的柳应元大喊了一声：“射击！”这声音底气十足，甚至是有些声嘶力竭。nnnn“砰！砰！砰！砰！砰！砰！”nnnn“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nnnn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惊飞了旁边树林里面无数的野鸟。冈田的背影被血雾包围了，空气中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儿。nnnn枪声散去，冈田趴在了地上，已然被打成了马蜂窝。nnnn“大疤瘌”满脸泪水地跪在了地上：“团长，你看见了吧，围攻团部的狗日的冈田让俺们给毙了，你看一眼呀……”说着仰面号啕大哭起来。nnnn他这一闹，身后的东北军士兵在柳应元带领下齐齐跪了下去，队伍里传出了阵阵低泣，只有那面军旗，在骄傲地迎风招展。nnnn“唉！”“杀八方”叹了口气，“得了，都起来吧！”他仰头忍回去即将流出的泪水，“你们团长，听见了。这是条大道，不能久留呀，‘山兔子’还在家里面等信儿呢。”nnnn听了这话，柳应元带头站了起来：“大当家的说得对，咱们该回去了。”转头对“大疤瘌”说：‘大疤瘌’，你把‘山兔子’兄弟要带回去的东西准备好，带两个兄弟把尸体扔到狼道儿上去，其他的人，把子弹壳捡起来，咱们要撤退了！”nnnn勒五爷不行了。nnnn张涛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听“山兔子”说小黑山的事情。张贵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在张涛的耳边说：“东家，勒五爷，精神了。”nnnn张涛的心猛然紧了一下，尽管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是他看张贵的表情就知道“精神”的意思就是回光返照了。nnnn“赶紧走，‘山兔子’，那边的事儿我基本知道了，我先去医院就回来。”张涛穿上了西装，披上风衣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四叔看来知道了信儿，已经发动了汽车，张涛从后门上车以后，别克就风驰电掣地驶向了医院。nnnn到了医院以后张涛正要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正巧一个医生出来，张涛连忙迎了上去，一把抓住医生的肩膀急切地问：“怎么样了？不行的话，我给日本人打电话弄到宪兵队的医院去！”nnnn“张参议，他……伤得太重了！”中年医生摘下了口罩，叹了口气道，“你就是给他弄到日本去也不行了，现在是刚刚喝了他那个朝鲜朋友送的百年山参煎的人参汤，延长了回光返照的时间。你要是想见，就趁早吧。”说着，医生戴上了口罩，摇摇头转身离去了。nnnn张涛在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推门走了进去。nnnn勒五爷居然还在嬉皮笑脸地和床边的几个老板说笑，根本就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可是张涛还是在他那红得异常的脸颊上读到了死亡的信息。按说失血过多的人脸上是没有血色的，可是勒五爷的脸却是异常红润，一定就是回光返照加上人参吊命的作用了。nnnn张涛的心一紧，却还是在脸上强挤出笑容：“呵呵，勒五爷气色不错呀。”nnnn“哟！是张参议来了，这是怎么个话说的呢？”勒五爷赶紧把身子向上挺了挺，“坐，快点坐，我们这刚唠叨您，你就过来了，您这样的贵人怎么这么不禁念叨哇？”nnnn张涛听他还在开着玩笑，心里就更不得劲了。看看旁边伺候着他的伙计和正在陪他唠嗑的几个老板也都是强忍着眼泪，只好勉强笑道：“我咋贵了？可别贵，日满商社的东西贵了，不是关门子了？”nnnn几个人都是干笑了两声，病房里面的气氛就沉寂起来。nnnn“咳咳咳！”勒五爷咳嗽了几声，呼吸急促起来。张涛赶紧上前要把他平放在床上，勒五爷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了，脸上的红潮也慢慢地开始退了下去：“老少爷们，谢谢大伙儿送了我勒五最后一程。”nnnn看着众人大惊失色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明白，要是没有金爷那根镇店的人参，我早就走了。”又对着金掌柜说：“人这辈子就是这么回事，咱们老兄弟可是有缘分。我这儿现在也没有什么家人了，我走以后，我这店就给金兄弟照看着，里面假东西不少，真东西不多，不知道能不能抵得上您那根山参的钱。现在店里的现钱，就给我的伙计们分了，我这破脾气，没少给这小哥几个气受，总得留点念想，有人抬灵打幡不是？”nnnn众人的眼泪纷纷往下掉，勒五爷却显得很轻松：“别哭呀，哭啥？我走了大伙儿耳朵根子就清净了不是？”nnnn“别瞎说！”张涛回身抹了一把眼泪拉住了勒五爷的手，“咱勒五爷可是天地不怕的汉子，谁敢收你呀？”nnnn“那是！”勒五爷还在开着玩笑，“阎王来了也都敢抽他大嘴巴子，可是这回不灵了……”勒五爷的眼神空洞起来，“是我阿玛叫我呢……”nnnn病房里顿时哭声一片。nnnn“张兄弟……”勒五爷拉着张涛的手，“今儿我就攀大叫你声兄弟，老哥哥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说。”nnnn几个老板和小伙计一听，都默默走出了病房。勒五爷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我铺子里，还有一些镇店的古董宝贝，那些……就送给您了，也算是……我给您留的一点念想……”nnnn“勒五爷！”张涛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您这是……”nnnn“得了，您啥也别说了！”勒五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给您唱一段吧，我可是北京城有名的票友呢，到那边，我阿玛就不让我唱了，肯定又逼着我背书。兄弟，把你老哥哥再抬起来点。”nnnn“哎！哎！”张涛流着眼泪答应着，上前垫高了勒五爷身后的枕头。nnnn“咳咳！”勒五爷轻声咳嗽两声，脸上的红晕迅速消失了，他开口低低地吟唱起来：nnnn贤弟抬头来观瞧，nnnn队队旌旗空中飘。nnnn大太保亚赛过温侯貌，nnnn二太保生来有略韬，nnnn三太保上山擒虎豹，nnnn四太保下海能斩蛟，nnnn五太保力用开山斧，nnnn六太保手持青龙偃月刀，nnnn七太保花枪真奥妙，nnnn八太保手持丈八矛，nnnn九太保他霹雳双锏耍得好，nnnn亚赛个秦叔宝，nnnn十太保双手能打火龙镖，nnnn十一太保虽然他年纪小，nnnn一个倒比一个高，nnnn哪怕那黄巢兵来到，nnnn孤与他枪对枪来刀对——刀！nnnn用尽了力气做了一个亮相，勒五爷走了。nnnn张涛叹了一口气，将勒五爷的身体平放在床上，将手轻轻地覆盖在他的眼睛上，向下抹了一下，勒五爷的眼还是圆睁着。nnnn又抹了一下，还是没有闭上！nnnn张涛停了一下，低下头，轻轻地在勒五爷的耳边说：“我就是杀鬼子的‘杀八方’，你放心走吧。”也是奇了，勒五爷的眼睛在张涛轻轻一抹之下，安详地闭上了。nnnn张涛后退了两步，向勒五爷的遗体深深鞠了两躬，回身打开了病房的门，低着头，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对门外的几个人说：“满洲的汉子，勒五爷，走了。”nnnn郊外，南山坡。nnnn几座坟茔静静矗立在那里，张涛的臂上也系上了黑纱，更是有一群穿着孝服的人抽噎着，今天是勒五爷、三根和小燕子一起下葬的日子。几个人该入土为安了。nnnn就在众人摆上了供果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张涛转身对“山兔子”说道：“把咱们带来的供果也摆上！”nnnn“嗯！”“山兔子”也不多说话，默默打开了手里一直拎着的一个油纸包，打开以后，是几个已经凉了的包子。nnnn“摆上吧，今天新来的每人两个，剩下的3位每人一个尝尝鲜。”张涛说完就把眼睛闭上了，嘴里小声说着什么。nnnn除了“山兔子”以外，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张涛要带着9个大包子来当贡品，四叔嘴动了动，最终也是没有吱声，只有张涛自己才知道，他叨咕的是：“三根、小燕子、勒五爷你们安息吧，冈田已经被我们崩了，今天给你们带了用这个王八犊子的肉做馅的包子，你们吃饱了好上路。张贵的闺女、‘唱破天’、‘小包子’，也给你们每人一个尝尝鲜。”nnnn张涛睁开了眼睛以后，淡淡地说道：“走吧，事儿过去了，人也走了，咱们该干啥还得干啥。”nnnn晴川因为冈田失踪被他的老师久保大佐臭骂了一顿，亏得久保看在放人这个损招是自己想出来的，才没有进一步追究晴川的责任。nnnn冈田丢了性命，在他“失踪以后”，他所持有的股份理所当然地被黄公子低价卖给了张涛，当然，张涛由于帮了黄公子的大忙而没有掏一分钱。nnnn黄公子多少有些失去了晴川的信任。nnnn张涛这边死了3个人，为了不让冈田有货可买，进的一大堆各种货物堆满了东亚路那几家商铺和自己的库房，还不知道哪年能卖完。nnnn这个事情最大的赢家，就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王刚。晴川已经把他视为心腹，在满铁车站警察署的署长基础上，又给王刚封了一个警察局的副局长，尽管还是负责车站地区的治安，但是以后毕竟可以自由出入警察署、市政府乃至宪兵队这样的地方。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