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郁结在心中的闷气终于发泄了出去,晚上和“山兔子”、张贵、四叔喝了一顿小烧,直到子夜时分才结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天还没亮,就被四叔推了起来:“少爷,少爷,快别睡了,出事儿了!”nnnn“嗯?”张涛还睡眼惺忪的,“这大半夜的出啥事儿了?也没响枪呀!”nnnn“哎呀,你快点吧!”四叔着急得直接掀开了被子,“别换衣服了,先去客厅。”一边说一边把张涛拽了起来。nnnn“啥大不了的事儿呀?”张涛打着大哈欠,但还是披上了外套,趿拉着鞋和四叔走进了客厅。nnnn“哎哟,您可是来了!”居然是勒五爷在客厅里面,还有金掌柜,两个人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在大茶几上,显眼地放着一个大布包裹,这布包并没有系上,显然是打开过又合上了。nnnn张涛打了一个哈欠:“勒五爷、金掌柜,这深更半夜的有啥事儿呀?黄公子又去找麻烦了?”nnnn“这买卖,真是做不下去了。”勒五爷带着哭腔指着包裹,“您还是自个看看吧。”nnnn“啥玩意儿呀?还弄得神神秘秘的!”张涛懒洋洋地走了过去打开了包裹,里面赫然是两颗人头!定睛一看,居然是两颗十岁左右的小孩人头!在人头旁边还有两块斑驳的白布,张涛连忙打开,两块白布上都写的同一个内容:“要商铺还是要性命!”nnnn这下子张涛彻底清醒了,瞪大了眼睛问:“这两个孩子是谁?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你们哪来的这东西?”nnnn“唉,这是林老板的儿子三根和付老板的闺女小燕子。”金掌柜叹了一口气,用他那略显得生涩的汉语说道。nnnn“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呀?”看这两个人说完了以后半天也没再吱声,张涛急得大叫起来,“到底是咋回事?快点说呀!”nnnn“还是我说吧!”勒五爷叹了一口气,“其实呀,从大牢里面出来,付老板和林老板就开了铺子,其实就是想把货底子卖卖好搬家,谁知第二天这两家在一块儿上学的孩子就没了。就是有一个人带了句话,再敢开业,孩子没命,说完就跑了,我们也没追上。这不就我们都开业了就这两家没开吗?结果今天早上,开业的4家铺子都有人砸门,我们就怕出事,今晚上就都住在铺子里边儿了,开门一看,我和金老板的门前是人头,另外两家铺子门口就是血书。这大点儿的孩子,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呢。”nnnn“那你们咋不早说呀?”张涛看着两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人头,气急败坏地大喊起来。nnnn“这不是怕知道的人多了伤了孩子吗!”勒五爷叹了口气。nnnn“四叔,走!”张涛把人头裹好拎了起来。nnnn“少爷,这天还没亮呢您上哪呀这是?”四叔疑惑地问。nnnn“出了人命,当然去报官,咱们上宪兵队!”张涛抬脚就向外边走去。nnnn“啊?”几个人一起瞪大了眼睛,以为张涛没睡醒还在说梦话。nnnn“啊什么啊?”张涛有些火了,“四叔快走,其余的人在这等信!”nnnn在去往宪兵司令部的路上,四叔还在问:“少爷,咱们还真去报案呀?”nnnn“不是真去,还是假去呀?”张涛没好气地回答。nnnn“那你也不能穿睡衣去呀!”四叔说,“要不咱回去换身衣服吧?”nnnn“换什么换?就这身去最好!”张涛冷哼了一声,“我非得让晴川和冈田这两条狗咬起来不可!”说话间汽车已经驶进了宪兵司令部的大门。nnnn一下车,张涛将包袱皮和血书卷卷塞给了四叔,自己一手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对着目瞪口呆的日本哨兵大喊起来:“我报案——”nnnn“叮呤呤——叮呤呤——”黄公子床头的电话很烦人地响了起来,黄公子拿起话筒不耐烦地喝道:“谁呀?大半夜的打个屁电话?”nnnn“八嘎!”听到听筒里面熟悉的声音,黄公子立刻睡意全无,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嗨,晴川太君,你有什么吩咐?”nnnn“黄局长,你的,马上的来我的办公室。”那边晴川的心情看来不太好,说话的声音有些不耐烦。nnnn“嗨!我马上到!”他话音刚落,那边电话就撂了。nnnn黄公子走进晴川办公室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放在办公桌上的两个人头,心里面“咯噔”一下,心说这个冈田真是牲口,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nnnn“黄局长!”晴川问道,“这两个小孩,你的认识?”nnnn“认识……”黄公子还在心里大骂冈田是二百五的时候,下意识地回答,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摇着脑袋,“啊,不……不认识,真不认识。”nnnn晴川也没有和他计较,只是冷冷地说道:“张涛的来报案!”说着顺手拿起了一个文件袋扔在了桌子上,“报案笔录的在里面,你的拿走。”nnnn黄公子接过了档案袋:“太君,您的意思是……”nnnn“这个事情,政治案件的不是,治安案件,警察局的管辖。我的希望,3天之内的解决。”晴川一指桌子上的人头和血书,“这个的,证据的干活,你的拿走。”nnnn黄公子现在是哭的心都有,在心里大骂道:“晴川这个王八犊子自己不想去得罪冈田,拿我当枪使唤,还3天,3秒钟都知道是谁干的!”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哪里敢说?他只好硬着头皮一行礼:“嗨,3天之内有结果!”看晴川摆了摆手,拿着东西点头哈腰地走了出去。nnnn黄公子拎着一个大包袱失魂落魄地走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眼瞅着东方已经泛了白,心里面打着鼓。这要是抓冈田吧,估计不能把人家咋着,被那种一点人性都没有的牲口记恨可不是啥好事。可这要是不抓他,晴川这关说啥也过不去,这可咋整呀?正闹心呢,突然眼前一亮,喃喃自语:“对呀,解铃还须系铃人呀,还是得找张涛去!只要他们撤了状子,事儿不就解决了?”nnnn“他来干啥?”第二天上午,张涛一边吃着油条一边问四叔。nnnn“说是晴川把人头那案子交给他了。”四叔回答,“大清早的就过来了,现在都趴在客厅茶几上睡着了。”nnnn“案子给他了?”张涛的眉头皱了起来,放下了手里的碗,“晴川还真是不上道儿哇。”nnnn“走,过去看看去。”张涛擦了把嘴,带着四叔走了出去。nnnn听黄公子磕磕巴巴地说明了来意以后,张涛眼珠一转:“行,不就是撤状子吗?小事,给足人家赔偿金就行。”看着黄公子捡着金元宝一样的表情,耳朵差点没咧到腮帮子上面去,张涛故意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这儿是没有问题,可是这案子是晴川太君接的呀,我得跟他打声招呼。”说着就要拿起客厅里的电话。nnnn“别别别,你可别打电话!”黄公子赶忙阻止。nnnn“哦?”张涛看着黄公子,“撤了状子不就解决了吗?我就是不给他打电话他早晚也得知道呀。”张涛故意把早晚知道这四个字咬得很重。nnnn这下黄公子可算明白了自己给自己出了个多馊的主意!nnnn晴川要想把这事儿压下来,完全没有必要让自己知道这事儿,现在交给自己办,还规定了时间,就是想借着自己的手除掉冈田!看着张涛还要打电话,黄公子心一横道:“张大哥别打了,有些事儿你不知道!”nnnn“哦?”张涛放下了话筒,摸了摸鼻子问道,“啥事儿呀?难道是晴川太君不想把这事儿平下去?”nnnn“可不就是吗!”黄公子一拍大腿,叹了口气道,“我就都和你说了吧!这冈田仗着自己曾经是关东军的中佐,根本就瞧不上晴川太君。大哥,我可是一时糊涂啊!你赶紧给老弟想个法吧!”nnnn“你呀!”张涛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黄公子训斥道,“你爹是个多油滑的人啊!咋能生出你这个二百五的儿子?太君的事儿你就敢生往里面掺和?都说我打你,你就是欠打!”nnnn“是是是是,我是欠打!”黄公子忙不迭地点着头,“你咋说都行,大哥咋说也得帮我过这一关呐!”nnnn四叔好不容易憋着笑没出声,心说这“山兔子”还真说对了,黄公子还真是贱皮子,越打他越服。nnnn就见张涛低头想了一会儿,吧唧了几下嘴:“这样吧,我给你出个招,那俩孩子上学的学校在啥地方?这事儿是不是肯定是冈田干的?”nnnn“肯定是他!他和我说就是要吓唬吓唬那几个老板。”黄公子点头哈腰地连忙答道,“那两个孩子就在火车站旁边的亲善小学校上学。”nnnn“那就好办了!”张涛一击双掌,“你和学校熟不熟?”nnnn“熟呀!”黄公子不明就里,“和学校熟有啥用?”nnnn“咋没用?那地方可是归满铁的警察署管,这警察署和晴川太君和冈田太君都不熟,署长又是刚升上来的,要是把案子移交给他们……”张涛面带微笑地看着黄公子。nnnn“对呀,那不就和我没关系了吗?”黄公子一蹦三尺高,“大哥这招真是高明!可是新提拔的王署长我不熟呀,再说那冈田不就是满铁请回来的吗?别到时把自己扔里面。”nnnn“我说你咋就不开窍呢?”张涛气呼呼地说,“你没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王署长和我有一面之缘,我能帮你说说话,到时候肯定得出点血。冈田说他是满铁找回来的,谁看见了?就算真是满铁给他请回来的,到时候就成了满铁和宪兵队的官司,和你有个屁关系?”nnnn“对呀!我这就去找亲善小学的校长,让他们先以学生失踪为名报案!王署长那边可就拜托大哥了,要多少钱说话,是大洋还是满洲元都行。”黄公子乐呵呵地就要往门外蹽,刚走出几步就停下了,回头看着张涛嬉皮笑脸地说,“你看我这臭脑袋,重要的事儿给忘了,这事要是平了,大哥想要啥吱声!”nnnn“呵呵呵,我不急。”张涛悠然地点了一支烟,“等事情平了,我啥也不要,就要日满商社!”nnnn“啊?”黄公子大吃一惊,心说这张涛可真恶呀,人家冈田就是要租他的铺子,他却要吞了人家买卖!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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