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的大雪,越积越厚,仿佛这个冬天若是没有过去,就再也没有了出兵阴山的希望。
执矢思立每天拼命的赶路,因为打着出使的旗号,所以在路上并没有受到什么为难。
在旅途上的官员得知执矢思立是去长安请降之后,还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执矢思立不但在长安返回,长安派出的使臣也到了。
果不其然,执矢思立的到来,让朝堂上的老顽固们一阵自傲,仿佛突厥来降是因为被天朝上国的威仪所震慑,是理所应当一般。
抱着既然你已经认我当大哥,那么小弟犯了错大哥就要包容的想法,众位大臣劝谏李世民,既然颉利已经服输,就不要妄动刀兵了。
李世民思考了良久,现在颉利就剩下了一万多的部队,已经翻不起大的风浪,在加上大雪下起来就没有停的意思,每天军费的支出实在是过于庞大,就同意了突厥投降的这一结果。
当时,就在李世民颁下了圣旨的那一晚,长安城解除了宵禁,举国同庆,曾经逼迫的大唐不得不对其低头的突厥,投降了,这怎么看也是一件扬眉吐气的大事。
当天夜里,数道圣旨被发了出去,执矢思力带着使团返回,还带回了朝廷的表彰,第二天一早,朝廷派出的使团向着北方进发。
使团领头之人,是最坚持接受颉利投降的鸿胪卿唐俭,唐俭为正使,大将安修仁为副使,两个月后,使团来到了甘州城。
张宝相出城迎接,唐俭坐在马车里,进入城门的时候也没有露面,直接到了中军大帐的位置,才下了马车。
唐俭的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火炉,下了马车后,感受着刺骨的寒风,缩了缩脖子,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这一路的颠簸、寒冷,使得唐俭受了风寒,俗称发烧了。
张宝相无奈,把中军大帐空了出来,随即请来了张玲珑。
“见过唐大人!”
张玲珑带着药箱来打中军大帐后,唐俭躺在床上,面色发红,迷迷糊糊的。
听到了张玲珑的声音后,唐俭睁开了眼,“原来是玲珑大夫,本官久仰大名,就劳烦姑娘为本官诊治了。”
张玲珑在长安时贴身照顾长孙皇后,后来长安上层社会是都知道的,唐俭对于张玲珑为自己诊治非但没有担心,反而有一些骄傲。
自从张玲珑跟在长孙皇后身边后,谁能不知道,她才是被埋没在御医院,医术最好的大夫。
“小女尽力而为便是!”
张玲珑把了把脉,神色有些复杂,站起来对着唐俭行了一礼,退出了大帐内。
大帐之外依旧刮着寒风,天空中飘舞着小雪花,张玲珑哈了哈气,紧了紧衣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甘州城很大,但是真正用来住人的屋子并不多,战士们全都住在大帐里,就连张宝相也不例外。
这些屋子是给那些非战人员,伤势太过于严重的士兵居住,张玲珑分到了一间最宽敞的。
熬好中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冬天的白天原本就十分短暂,张玲珑带着中药回到中军大帐时,天色以黑,张宝相和一位中年将领在大帐内,两人很熟悉的样子。
“唐大人以前也是带过兵的,只是身居高位后,颓废了啊!”张宝相感叹道。
“也是这里的天气太过于恶劣,不过幸好没有多远了,到了占襄城,也就能进入阴山,陛下下旨,让唐大人去安抚颉利的情绪,这趟差事还真得唐大人亲自去才行!”
中年将领感叹道。
张玲珑进来的时候,正听到中年将领的这句话,不由得低下了头,掩饰着眼神里的光亮。
“玲珑,这位是安修仁将军,是使团的副使!”张宝相介绍道。
“见过安将军。”张玲珑行礼,道。
“姑娘不必多礼,本将早就听过,姑娘身居禁军一职,随大军出征,现在看来传言不虚啊!”
安修仁闪过讶异的神色,道。
“哈哈哈,修仁老弟,玲珑丫头现在可是我们中军主力的宝贝,不知多少伤员是在玲珑丫头手里保下性命,她在大军中的位置,早已无人能够代替。”
张宝相哈哈一笑,道。
“既然如此,唐大人的病,就拜托姑娘了!”安修仁越发的惊奇,道。
“将军放心,小女子已经配置好了药剂,会治好唐大人的。”
张玲珑说着,走到了床边,搀扶起了唐俭,把手中的药汤喂了下去。
唐俭原本还清醒着,只是有些昏昏欲睡,这一碗汤剂下去,唐俭的手在胸口处耷拉了下来,彻底的睡死了过去。
“玲珑姑娘,这是?”安修仁脸色一变,道。
“刚才清醒着呢,怎么刚喝完药就跟死过去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