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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子良愕然抬头,纤细的身影,任由春日和煦的清风带起一角衣袍。阳光洒落半幅衣襟,柔软的衣料闪烁着微微的光华,清秀的脸庞微黑,却带来了一种万分熟悉的感觉,常子良一时思虑着,却失了神……
墙头上有人抵着扇子,看着屠妇手下的鸽子挣扎的愈发厉害,再看常子良一脸呆愣?终究是摇了摇头,嘴角微扬,微哑的声音传来,清凉而冷艳的声线,如此陌生而熟悉,直直逼入耳中,令人……难以忘怀。
“子良哥哥,十年不见你,”她笑了笑,如沐春风,“而今一见……你便要杀了我的鸽子。”
常子良从震惊中回神,瞪大了眼看着墙头上纤细的少年一时反应不来!
屠妇眼看着竟然有人无声无息单足站立在墙头上,也是吓了一跳!闪烁着寒光的菜刀砸落下来,一旁压着鸽子的少年连忙放手去接,这一接,却飞了鸽子……
扑棱棱——
鸽子终于找到了逃脱升天的机会,连忙踉跄着飞走,撞向东方雁的航路上,都飞的摇摇晃晃偏偏倒倒……
想来……也是受了莫大的惊吓。
东方雁含笑,扯出紫晶哨子轻轻一抿,单手伸出做迎接的姿势,任由鸽子扑棱棱停驻在扇柄上,含笑凝望。
鸽子乌黑的眼中倒映着少年清秀的脸庞,带着好奇的转动着脖子,打量着如今变化颇大的少年郎,似乎犹记得当年饲养它的还是个精致的女童,如何一晃变了摸样?
索性信鸽向来听声辨位,否则此时……怕不敢落在反差这般大的少年手中。
东方雁笑着抚了抚鸽羽,拆下爪上竹筒,却也不看,轻轻一跃,径直跳落了院中,落在……常子良身前。
她含笑,伸手在常子良面前晃晃,雪白的掌心耀目,却不如少女如此逼近的脸庞摄魂。
“子良哥哥,傻了?”
这般熟悉的称呼,那般惊艳的身影,少年忽然纵身一跃,脚尖轻点,却仿佛点在了心湖中,圈圈涟漪波澜不休,直直荡漾着心房。
眼前纤细白嫩的手掌在眼前轻晃,终于一捞捞回了心神。他的声音出口,有些干哑,有些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少年呐呐道:“雁……雁儿?”
‘唰’的一声,折扇一展。
“正是在下,子良哥哥倒是好眼力。”
常子良苦笑,“这些年叫我子良哥哥的这般多,如此声音大概我所熟悉的就你一个了,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说了就看不到你宰我的鸽子了,”她也含笑调侃,“若是再晚来一步说不定还能在锅里见着,那便当真是厅堂后厨相见欢了。”
屠妇一旁也没闲着,和手中平举着菜刀的少年咬耳朵,“幺儿,你看,那就是武功,以后学着点,听见没有!”
少年郎嘀嘀咕咕,“我想跟着母亲学厨艺。”
“呸,你个没出息的,男子汉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看我们掌柜,多少少年少女仰慕之人?”
这厢常子良嘴角绷不住波澜不惊的神情,微微的抽搐。
她含笑回身,“哦?少年少女仰慕?原来还有少年?”说着转向常子良,谑笑,“我倒当真没想到子良哥哥这般讨人喜欢。”
“如今世风日下,断袖如此之多……”常子良扶额头疼状,“也不知是福是祸?”
宴方含笑调侃,“若你也断便是福,若你不断,想来便是祸水一泊了。”
举着菜刀的少年也望着眼前的纤细少年,指着她向屠妇大喊:“娘!你看!他肯定也是个断袖!”
宴方:……
屠妇眼看情况不对,拉了少年一把跑个没影。
常子良含笑,半是调侃道:“哦?若雁儿也是断袖,那想必也是天下断袖的福音不是?敢问在下何其有幸?可否一求相伴厮守?”
宴方讪讪摸了摸鼻子,干笑,“我倒觉得你和乐容楼乐云帆很是般配,家世身份都很合适,不如……本公子为你二人引荐引荐?”
“乐兄?年纪轻轻生意有为,怕是区区不才,在下排不上号才是。”常子良难得调侃,宴方却是大笑捧场。
“我想若是你二人这队都排不上,倒不若随便找家姑娘收了,也不知道子良哥哥可有未来嫂子的人选?需不需要在下帮忙?”
说着,他脑中似乎也一晃而过一个清秀活泼的背影,却转眼抛开,眼中只有清秀少年,微微含笑,“这个没有,便不劳雁儿费心了。”
宴方见此也是耸耸肩,却神秘的凑到常子良面前,发香轻轻的撩过鼻尖,他微微失神,她却未曾注意。
“这样,明天你去找找乐云帆,拿着我的扇子去,保准没人拦你。”
常子良楞楞后退半步,惊愕不已!出口已然失声!
“雁儿你当真要引荐我二人不成?!”
宴方一愣,没反应过来常子良为何如此神情?脑筋一转,才想起适才关于断袖的话题,也是一呆。
“哈哈哈你的反应怎么和乐云帆一模一样?当真是投缘不成?”宴方手执折扇一手捧腹,笑得好不夸张,才断断续续的说:“我……我叫你二人谈谈生意去,如……如何都当真了不是?莫非都是郎有情,妾有意?那……咳咳咳。”
常子良脸色抽搐,耳根微红,此时眼看少女女扮男装,却也笑得如此不顾形象……他也是嘴角抽搐。
眼看少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终究是叹口气,上前为她轻轻抚了抚后背,轻咳,“咳咳,是你方才说道这个话题,可别真想歪了去,”他兀自回神,偏头疑惑,“说起来,我和他谈生意?是怎么个情况?”
宴方忍着笑抚顺了气,眼看今天接连调戏两位多金老板,也是心下满意。
她当下神秘兮兮的勾了勾手,狡黠一笑,流眄生波。
“来来来,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