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妥,眼看东方雁没有过多的反应,更是大着胆子凑上了娇颜到了脸旁,亲昵的蹭上一蹭。
于是东方雁的汗毛也跟着竖了一竖!
等等!
含儿?!!
那个满脸眼泪鼻涕只知道吃手指的小屁孩儿??!!!
于是这一刹那之际东方雁开始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当年那么一个小萝卜头儿转眼便成了面前这只扑怀的乳燕?沧桑的既视感让东方雁登时觉得……
不知不觉间自己也老了许多啊……
却全然没想起十年前她也是那般的小萝卜头儿,如今却也成了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少女……
她一边感叹着造物主的神奇,一边也或是有意或是无意的忽略了自己也曾有那呆萌的过去。
于是前想了想,后想了想,她终究回过了神来,呐呐呢喃:“含儿?”
孟梓桑却也是大笑,浓黑的气泽便也因东方含的突然出现说散就散了去,他开口解释:“东方含想你也想得紧,几乎每隔几天便来问一句姐姐回来没有,哪知这姐姐宁愿在外面游荡一番也不愿早早的回家,想来便是白惦记了一番。”
东方雁看着怀中的东方含,左思右想不明白——何时与当年只会含手指的萝卜头儿妹妹生出了如此深厚的情谊?
东方含却不在意东方雁的冷淡表情,毫不客气的在一旁坐了,还顺手抄了杯茶来喝,却没注意抄了谁的,眼看东方雁看着自己的茶杯转眼拱手让了人……也是哭笑不得。
哪料东方含一口牛饮,仰头尽了杯中的绕春寒清茶,才长长的舒上一口气,感叹道:“姐姐我这个月初出去了趟,一回来就听你回来了,回了家又听你来了孟府,来了孟府又听你去了思尘寺,眼看到了思尘寺又听说你去游了湖,谁知道你游了湖又回了孟府??我可终于是逮着你了。”
东方雁哑然,感情这妹妹今个一整天便追着她跑了一整天?此时她便是再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这般不动声色了,讪讪的笑了笑,“我……”
“你若是说你早些回来我便不出这趟远门了,前几天诚哥哥去了边关找父亲,我心血来潮便也跟了去,想必你这么久没回来也不差这十天八天的,哪知道你专挑着我前脚出了门儿的时候后脚便回了屋?生生是没一点姐妹的默契。”东方含兀自说道。
或许是今天不是个开口的好日子,东方雁今个一天……要么长篇大论,要么开口被截,要么有苦难言……真真是郁闷。此时便干脆哑了口,端着新上的茶杯便不再言语。
而她视线一扫,府中下人见东方含如此自如,也没个类似惊奇的反应,便也如同司空见惯似的,她疑惑的眼神便望向了孟家人。
自然是孟梓桑最懂她心思,此时便是她没开口便也自己解释道:“自你走了这几年,含丫头每每上了门便问姐姐回来没有,明明是自己的姐姐却像是我孟家给绑了一般,不依不饶,久而久之也成了常客。”
东方含却娇嗔的一哼,“什么叫不依不饶?十年前姐姐回来那回,十次有九次便在你孟府!孟哥哥当真也是无理取闹!”
哦卖糕的!!
这萝卜头儿还记得十年前?!!
也不知十年前她自己还在吃手指的事儿她有没有一并记上?!!
总归是东方雁这张老脸也不敢动不动便开口提起十年前的事的。
孟梓桑自知对上这个年纪的小丫头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便只能双手平举做投降状示意表达:我不说了,我什么也不说了,小姐你满意就好的意思。
一句话不说,东方雁却也能读出其中意思——
想来孟梓桑如今话是少了……却上至表情下至手势都是十足的精妙,简直像是带了画外音一般的活泛,如此,也没让人觉得他安静……
东方含却笑,“姐姐多少年没回来想必不知道,我东方府原来是早与司马家订上了婚约,姐姐你可知道这婚约的主人是谁?”
东方雁一愣,心里隐隐听见‘咯噔’一声。
却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突然。
仿佛多日来云里雾里心不在焉的表象瞬间被敲得粉碎,此时东方雁便是用脚趾也能想到与兵权掌权者家通婚历来是皇家惯用的手法,而区区在下本小姐不才,便堪堪生在了这大将军家的嫡女这位置上,如今忽然反应过来,便是后悔也忒晚了些。
东方含却神秘一笑,“其实也没说谁和谁,约么是两家定了这样一个关系在这,却没提婚约的执行终究是落在谁的头上,我看菲姐姐倒是跃跃欲试,也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她却终于回过了神,挑眉问道:“如此说来竟也还有缓和的余地?”
孟梓桑却是神情凝重,“皇家的婚约向来是订上一家地位最为尊崇的女子,雁儿你即使不愿……怕是也不要抱上太大希望的好。”
孟凡林却柔和含笑开口,带上了三分缓和的余地,“雁儿你若实在不愿便去找找爷爷,说不得凭爷爷那三分交情也能将此事缓上一缓?”
却也只是缓上一缓了……
东方雁前世什么宫斗宅斗没看过?想必这皇家定亲便是板上钉钉,莫非谁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敢去将这颗钉子再拔上一拔?想来便如同在老虎屁股上摸上一摸,却也是十分要不得的。
东方雁思绪被炸得空白,莫非如此草草便要定下了下半辈子的大事?纵使重生以来似乎从没对这情情爱爱的事生出什么异样的感觉,此时却是万分抗拒被人随随便便寥寥草草定下了命运,只是此时就算是终于想起……
也是晚了三分。
她也生平头一次生出食髓不知味的空茫感觉,便是口中的茶也凭空散了香气,满口只余苦涩的余韵悠远绵长。
一如一腔心事。
如水,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