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旅帅从来都是给别人栽赃,万万没想到这事还能有一天轮到自己头上,这如何能受得了。他一听楚恒说这匕首牵扯到命案,脸登时就绿了,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楚大人,您的意思是这是卑职犯的案了?”
旁边的手下想献殷勤,急着替王旅帅辩解道:“大人,我们旅帅昨晚可是整夜跟我们在一起,没踏出军营半步,哪里有时间犯案呢?”
楚恒闻言,连忙故作笑脸,“本官只是就事论事,何曾怀疑旅帅?不过是想从您这找一些线索罢了。”
“恩,卑职的这把匕首昨天就被盗了,卑职也正在处理此事,好在现在已经抓到了窃贼,就是这个人!”说着,他一指张小七,“卑职本以为他只是偷盗,没想到他竟然干下杀人越货的勾当,还栽赃给卑职,着实可恨!”
“哦?”楚恒扭头看了看张小七,“此人确实可恶!可是这个,光靠旅帅您一说,没有人证物证,本官实在是不好结案哪!”
话音刚落,搜查赃物的士兵回来了,“禀旅帅,属下没有找到匕首,只搜到了一封信!”
王旅帅接过来一看,正是自己诱骗张小七的那封,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随即就想把它收起来。
楚恒看在眼里,干咳了一声,“咳,照理说,这是王旅帅的军务,本官本不便干预,只是事关人命,又发生在本官的地面上,干系重大,还请旅帅体恤本官的难处,将人犯和赃物交由本官审理吧!”
王旅帅心中暗暗叫苦,可事情已经逼到这个份上,也别无他法,只得僵硬地笑了笑,“也好,那就有劳楚大人了!”
楚恒点头,将那封书信要过来,打开看了看,又把张小七叫过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前两天比武打擂那小子吧!说吧,有什么事如实招来!”
张小七是毫无忌讳,有什么说什么,坦坦荡荡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楚恒听完,就是一皱眉,“照你这么说,你不是凶犯,反倒是受害者了?不过看这封信也确实可以作为一个证据,恩,那么写这封信害你的人八成就是本案的凶手了!”
王旅帅闻言,有点坐不住了,他起身走到楚恒身边,小声耳语道:“楚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楚恒是个精明人,看人看脸,听话听音,这心里已经有数了,不过他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故作惊讶,“啊?那好吧!”他跟着王旅帅出了营帐,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王旅帅满脸堆笑,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将它打开,“楚大人,请您上眼!”
楚恒定睛一看,里面是一尊鹅卵大小的翡翠观音像,这佛像翠绿欲滴,晶莹剔透,做工也非常细致精美,心下不觉吃了一惊,“旅帅,这是何意?”
“楚大人不辞劳苦来到我帐下查案,区区一尊佛像就送与大人,聊表卑职的一点心意!”
“这如何使得,一看这物件就价值不菲,本官怎好让旅帅大人破费?”
“诶,卑职与楚大人一见如故,有意与大人结交,日后还要靠大人多多照应!楚大人可莫要小看这尊观音,说起来也是大有来历的!
卑职的表兄乃是太子少詹事马从善马大人,因他平日里为太子兢兢业业打理府中事物,非常勤勉,太子念其忠心,赏给他一尊翡翠观音像。我表兄就将它供在家中,每日叩拜,不仅如此,他还让我们全家人都照原样做了一个小的,带在身上,以便时时感念太子的恩德!
这一尊便是我仿照表兄的观音像做的一个仿品,虽说是仿制,但也是着实花了些工夫的,还望楚大人不要嫌弃呀!”说着,王旅帅神情虔诚地朝着观音像拜了两拜。
这话中有话,楚恒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说:“这他娘的哪是送礼,分明就是在要挟嘛!”但他也明白,这京城的官员脑袋一个比一个大,谁知道哪位爷靠着哪棵大树?自己这个小官就是个受气包,若不小心谨慎,一旦触了上边的霉头,丢官罢职不说,小命都可能不保。
想到这,楚恒连连作揖,“在下一介微末小吏怎敢承受如此重礼!旅帅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可,在下自当效犬马之劳!”
王旅帅笑容可掬,把小匣子塞到楚恒手里,“楚大人,您太客气了!您收了这个翡翠观音,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从此大家都是太子门人!还何分彼此呀?”
楚恒惶恐无地,小心翼翼地把小匣子放入怀中,“既如此,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太子那边,还要劳烦令兄替在下美言几句,在下感激不尽,愿为旅帅大人马首是瞻!”
“楚大人,您尽管放心,太子那头,我自会通禀!只是眼下这个案子……”
“这个好说!这案子本就是军务,就交由旅帅大人审理便是,本官只做陪审,如何发落全仗旅帅大人安排!”
王旅帅心说:“这家伙真是属泥鳅的,是一点责任也不担哪!”但是,眼下解决掉张小七最为要紧,只得干笑几声,“那就多谢楚大人了!”
“哎,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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