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看,虽然我们比不上苏合,但也有四万多人。”篝火边,老族长给铁塔又倒上一碗马奶酒,“这么多年,我们从黑龙江走到北海,冬天,和风雪斗;其他的时候,和苏合人斗。总算回过一口气。来,干了。”
两人一仰脖喝完,老族长又把空碗倒满:“但在这儿,我们还是太弱小。如果再有三代,不,两代人的时光,整个辽东就没人能欺负咱们壶方的好男儿。那时候,拉出十万大军,别说苏合,就连更南方汉人的国家也得乖乖服气,你说是不是?听说那儿四季如春,不用担心牛羊冻死。来,干了。”
海塔一口将酒灌下,用衣袖抹了抹嘴,却见铁塔端着满满一碗酒,正看着他。
该来的还是要来。老族长放下碗,盯着那双平静的眼睛,低声道:“你,还是要走?”
铁塔点点头。
“萨力图的兄弟和我说了,你来这儿,是要搬救兵?”
赫林和坎嘉拉一直在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视线从未离开过这边。此时,他们也停下了说话,看着这对即将摊牌的父子。
铁塔再次点点头。
老人慢慢弯下腰,将脸埋在掌心里:“你是达汉,是壶方人的儿子!是我海塔的儿子!”
达汉沉默了。过了片刻,一字一顿地说道:“此刻,我是独立旅上校副旅长。”
海塔猛地站直,带起一阵风,将篝火吹得摇晃不已。他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个陌生的儿子,一张脸在火光中明暗不定,看不清多少是怒气,多少是杀意。
“达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出兵,从此就同苏合不共戴天!”
“难道不出兵,每年派兵来减丁的苏合就会放过我们的族人?”
“至少……至少,我们有道义。至少,可以让苏合不是太注意我们。”老族长的话在他自己听来都显得无力。
铁塔摇摇头:“我们旅长说过,正义只在弓箭的射程内。我们旅长还说过,只有强者才有权维护正义,弱者只配乞求施舍。”
海塔说不出话来,气得大吼一声,一脚踢翻了烤羊的架子。
赫林和坎嘉拉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手都按在了刀柄上。
“旅长!你们旅长手下才五千人,他也配自称强者!”
“我们杀光两万四千人的哈尔巴拉部落时,只用了三千五百人。”
数字是最有说服力的。老族长没想到苏合人居然吃过这么大的亏,一时没了声。铁塔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据统计,从我们到辽东以来,五个月间总计杀了四万四千两百五十六个苏合人。”
赫林和坎嘉拉第一次听到这个惊人的数字。四万四千多!超过了整个壶方的总人口!强者,在这个以武力决定生存权的蛮荒之地,这无疑是真正的强者!
但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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