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铮道:“你不用问过容公子?”
“不必。”话一出口,沈若华觉得周身温度骤降,想了想,道:“容韶,你先”
容韶笑容凝在嘴角,声音冷漠至极:“你不用顾及我。”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便往马车走去。
沈若华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手里提着一盏宫灯,那一点虚无的光亮,映衬着他单薄的身影愈发寂寥。
——
朝三回头望着远处的两道身影,低声道:“主子,现在回府?”
“一刻钟。”
朝三一愣,并不多言,只等一刻钟便驱车回府。
他坐在车辕上,便见一道身影飞跨上马车,钻进马车内。看着晃动的车帘子,他才回过神来,原来主子料到沈小姐不会与赵明铮离开。
沈若华靠在车壁上,见马车在这里等她,不由得气馁,他吃准她会回来。
她独来独往惯了,极容易忽略身边人。按理说她该跟着赵明铮去取回东西,可他提着宫灯离去的背影在脑子里挥之不去,鬼使神差的同赵明铮约定了其他日期。
“今日是你与他重修旧好的机会,放弃了不后悔?”容韶脸上的冷意褪去,自车壁柜里拿出一包点心放在小几上。
沈若华肚子有点饿了,捻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闻言,翻了个白眼:“你和他长一张脸,嫁给谁都一样,我何必再折腾?”
她对伴侣很忠诚,甭管她爱不爱容韶,只要两人是夫妻,她万万干不来红杏出墙的事。
容韶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你只是看上他一副皮相?”
沈若华知道他不高兴就会待她很苛刻,嘴里塞一块糕点,一手拿一块,鼓着腮帮子道:“我对他一见倾心,能一眼看清内在?”
他冷嘲一声,阖上眼眸,不再理会她。
并没有沈若华预想的言语攻击,也没有将糕点收回去。沈若华想了想,吃人嘴软,掏着银子放在油包纸上。
回到府中,两人各自回了屋子,沈若华掏出赵明铮给她的邀请帖,赵家三日后有一场赏花宴,他们便约定在这一日。
邀请帖上隐约散发着冷梅的幽香,她一个激灵,便想起赵明铮似是而非的话。她叹息了一声,容韶真的是害人于无形,他早就看见了赵明铮,才会顺着她的话莫名地问她关于冷梅的喜好。
幸好她不是原主,她也对赵明铮没有感情。
碧桃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沈若华问道:“碧桃,我和赵明铮是什么关系?”
“啊?”碧桃一脸疑惑。
“在蜀地的时候,我可有一个姓赵的朋友?”沈若华怕她不肯回答,神情严肃道:“碧桃,此事攸关性命,你不照实回答,我怕无法脱困。”
碧桃面色一变,眼中闪过挣扎,又觉得此事并非禁忌,吱吱唔唔地开口:“小姐,那时您的确有一个姓赵的故友,每日都与他在一起,并且约定了十八岁回京城找他。”她想起什么来,小声说道:“您学玉雕便是为了他。”
当真是他吗?
为数不多的两次接触,沈若华在赵明铮身上找不到熟悉的气息,随记上也只是用‘赵’替代了名字,他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爱人的那种感觉,眼神很奇怪。反倒是容韶,他的种种反常,让她有种大胆的猜测,难道当年的人其实是容韶?
他真正的身份是赵家嫡子,在蜀地的时候,便化名为赵姓,最后因缘巧合,原主错认成了赵明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