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炉子,一直放在于大名的床边,可是昨夜,那个炉子移动了少许的位置。于大名或许可以下床去关门,却没有半分力气移动那个炉子的。”
卢千阳心头不由得暗暗地佩服起面前这个普通的制瓷匠人,茶铺老板来。
“是你,移动了炉子,也是你把桌上的搪瓷缸子给了于大名,你早知道于大名会自杀。”
吕老板盯着卢千阳。
卢千阳没有说话,心情却很是复杂。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甚至不知道自己昨夜的选择是不是违了法。
其实,在老局长的家里,他看过那两本一尺厚的档案卷宗后,他就再也没把自己当做刑警,当做一名公安战士了。
吕老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卢千阳,看着卢千阳的眼里那微微变幻的神采。
窗外秋雨淅淅沥沥,秋风微微吹拂,那股寒意终是被那毛玻璃挡住。
只有那晶莹得如泪水的雨珠顺着玻璃慢慢地滑落……
“我不会说……”
终于,还是吕老板开了口。
吕老板轻轻地搓了搓冰冷的双手,又说道。
“于大名死了,他家没有男丁,吕家人自然要来帮忙。我是第一个进屋的,门口是我女儿俊芳在哭啼。我问了几句,看了看,就知道是你。”
“也正因为是你,正因为你把那缸子水给了于大名,把门关严实,所以我才赶忙回了趟家,将这两件东西给你带来。”
吕老板说完,眼神直直地盯着卢千阳。
卢千阳有些疑惑,这是什么逻辑?
他看穿了昨夜自己的心思,不但没有丝毫的责备,反而有些赞许之意。
吕老板的嘴唇微微的抽搐了一下,迟疑半分,对卢千阳说道。
“如果昨夜是我方叔,他会不会把那杯水递给于大名,他会不会把门关严实?”
吕老板的话问住了卢千阳。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谁又清楚别人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吕老板微微地笑了笑。
“他不会,他一定不会的。他会让于大名接受法律的制裁,会让于大名曝光在大众之下,他们那一代人做不出你的选择,我们这一代人也做不出你的选择。”
“……”
卢千阳静静地听着,他心里相当清楚,这些话,一辈子也许只会听到一次。
一代人都有一代人的价值观念和信仰,方城那一代人和吕老板这一代不同,吕老板这一代人和自己这一代也不同。
“也因为方叔和我,这两代人都做不出你的选择,所以方叔和我,都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这一代人身上。”
卢千阳有些似懂非懂,满脸的疑惑。
“你比我们做事情都要果决,也更有头脑,不被规则束缚。对待敌人,出手冷酷,与其让于大名毫无意义地暴露在大众视线里,不如……”
吕老板又停顿了一下。
“但你有心怀怜悯,于大名也不想活,活着受罪……”
吕老板的话还未说完,卢千阳心里疑云重生。
“吕老板,你真是个做瓷器,卖茶叶的?你怎么知道于大名是敌人?”
卢千阳冷冷地问吕老板。
吕老板看着卢千阳,没有立刻回答,沉思片刻,侧过脸,盯着窗外那朦胧的烟雨。
“对待敌人,就要用你这般的手段!杀伐果决,毫不留情!”
吕老板阴冷的话,让整个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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