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施主心中可觉得不快?”管事和尚呵呵一笑,抖了抖装着银票的衣袖,看着柳学辰眼中闪现而出的不满,冲着两人微微躬了躬身:“我为佛祖尔,岂有私心半分?望请施主谅解…”
柳学辰翘了翘嘴角,看着管事和尚一副慈眉善目的老脸,淡淡道:“只是为佛?”说实话,他才不相信,有几个真心为佛的僧人存在,就算是有,也不是面前这个只知道收银子,还当着自己,很做作的朝着西方忏悔的僧人。
“只是为佛!”听着柳学辰的疑问,管事和尚也笑了笑,抖着两条白眉,眼眸中透漏着一股坚定,没有丝毫因为被拆穿而愧疚,或者是私心而产生的闪烁不定,只是重重的点头,道:“只是为佛!”
柳学辰微微沉默,看着管事和尚那坚定的目光,心中不由一动,带来了一阵暖意。管事和尚的目光,像极了前世的那些朝鲜、越南战场上下来的老战士的目光,仅仅是一个承诺,便守护战友的陵墓,几十年时间,不怨不悔!
稍稍欠了欠身,柳学辰的语气稍稍软化:“我失礼了…”他相信这个管事和尚虽然势力一些,但是却真心为佛,不仅仅是英雄传承所带来的眼光,更是源自对大佛寺的了解,天下著名佛门之一,岂有真的藏污纳垢?
想想也是释然,大佛寺坐落于中京之畔的红叶山上,往来多是权贵名人,如果真的是那种藏污纳垢,尖酸刻薄的寺庙,以大梁开国不久,武运昌隆鼎盛的样子,早就有人禀报带兵剿了这处地方!
开国时候,大梁太祖为了灭邪气扬正道,可是没少带兵剿灭这些打着佛门、道门两教幌子的地方,旌旗十万斩阎罗,任你神通滔天,也抵不过大梁龙脉之运,更抵不过手持皇帝亲赐下,连着大梁气运的金锏!
大佛寺的管事和尚,基本上都是能说会道之人,不仅仅因为管理整个寺庙需要口才,更因为大佛寺基本是大梁权贵的来处,时不时就要应付个权贵,口才不好,怎能赢彩头?要知道,权贵随手赏的香油钱,就是平日里开销的几倍!
管事和尚的这些作为,也并不是什么铜臭,反到真的是为了寺院。因为这些将一生都奉给佛的僧人们,就算是有私心,也是为了佛而生的私心,一心向佛,这也不过是一种偏激的反应罢了…
银子,寺庙修缮需要,佛像重修需要,贴金箔需要,雕纹饰需要,僧人日月花销需要,僧人吃穿住行同样需要,没了银子,没了金子,怎么能维持我佛?就算是化缘,亦不过守着僧人能活而已…
“我唐突了…”柳学辰心中一叹,现代的拜金主义早已深入人心,就算是和尚也搞起了连锁寺庙,如今这真正的古代佛教,虽然也有金银主义在其中,但却真心为佛,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看着管事和尚如孩童般清澈透明的眼睛,柳学辰微微一叹,还是选择了相信,如果此人不是真心为佛,那便是大奸大狡之徒,若是上了一次当,那也当百两白银买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百两白银,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不过,为了这区区百两白银,就如此下作,那柳学辰真的不敢相信,那些人精似地大梁权贵,又如何允许这大佛寺如此,又怎么会不派兵直接剿灭,更怎么会上当受骗之后还允许大佛寺留在这?
对于那些不合规定的佛寺道庙,大梁朝廷可是有着极其生硬的手段的,精锐士兵挺枪持盾,弓弩手一摆,不管里面何人,一律杀无赦!就算是那些有强大力量的存在,也会被统帅手持连接着大梁气运龙脉的金锏,所彻底摧毁灭杀!
整个大梁朝的气运受之天命,得之天道,如今更在一朝之盛世顶峰,其气运龙脉恍若上古祖龙,横跨九州之地,岂是区区个体地力量,就能抗衡的?金锏一挥,便是九州气运之龙一击,威力怎能想象?
“不碍事,不碍事…”管事和尚还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拜拜僧袍宽大的衣袖,在里面掏出两条檀香佛珠,递给柳学辰和钟语冰,道:“住持师兄开过光的佛珠,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也能驱邪避灾,平心静气…”
柳学辰赶紧接过佛珠,递给语冰一条,戴在自己手腕上,淡淡的檀香便缓缓撒发出来,双手合什,和语冰弯腰道:“那就多谢大师了…”这礼虽说不重,但柳学辰也知道,大佛寺每年送出的开光佛珠,也不过寥寥之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