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纳雷长子（4/4)

小的球，洋洋洒洒漫天疾走。每个球的每次爆裂都会产生出小一份的七个新球，这就是魔导器“虹彩追踪”的特点所在。但要说这就是全部了，绝对不可能，那些球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旦锁定就会牢牢追逐，每次捕捉到目标身影就会爆裂一次，看着球体越变越多，特瑞不经意间发出爽朗地笑声。因为他明白，这天空之上有个为了躲避而反复奔走的虚影，蒂拉只要进入过光雾，身上就会有独特的标记物，那些光球就会依照自己的路径和“个性”展开千里大追捕，不死不休。这时候天空中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几百个球体，它们在混乱中完美统一，目标总是一致。

    时间差不多了，特瑞看见棱镜中的提示，马上找个地方躲避。黑色的空中响起最后一声爆响，所有几百个铁球同时爆开，漫天的晶芒游走天际。那是隐藏在每个铁球中的细小钢针。

    凌厉的风裹紧致命的怨，在炸裂一刹那，特瑞明显听见空中一阵呻吟。女法师身形显现，一脸痛苦。她手中的魔法盾牌还未及化去，只是左脚腕处已是惨不忍睹，十几个钢针牢牢插在上面，如同毫不松口的水蛭。

    “我会杀了你！”蒂拉再也无法维持起初那种小女孩般天真的姿态，她扯去无邪的外衣，将无尽的寒光对准特明德。特瑞惊觉，瞬间提速，双脚朝着远处滑行。右手则弹向暗纹束带，准备下一个魔导器。但身后的法师手指微曲，抢先一步。地面烟尘环绕，呈螺旋状滚滚抬升。特瑞突然难以支持星界轨道的运作，因为那些无形的飓风吹散了空中的奥术粉尘。他在空中挣扎，想要使身体降下。但法师暴怒的施法不留一点余地，特瑞踏空扬起，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挣扎中，胸口的暗纹束带脱开，朝着暴风中心飞去。“就是这个东西吗？和它永别吧。”法师眉峰一皱，束带之上光线交织，下一秒就在空中炸裂，散开的碎片随风扬动，又被强风绞碎。

    特瑞暗暗叫苦，看来自己真的无力回天了。天地都在旋转，他想吐，双目也随之变得恍惚。但在意识尽头，无数画面在一幕幕盘旋，他清楚，那应该是记忆的闪回，临死之人应该都会看见。只是当自己真正看去才发现这些记忆好像并不属于自己。他看见云涌的高台，看见迷离变幻的双翼，看见染血的黄金拳套，突然之间竟想哭泣，但却没有眼泪。他听见耳际圣歌回旋，紧接着，一只温柔的手从旋转的风中伸出，指引他往前。

    “快醒来孩子。父亲在看着你。”一个空灵的声音直接印在他的脑海。

    “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他忍不住想上前拥抱这个虚影，只是自己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他能做的只有叹息。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特瑞，不，我叫弗雷。”

    “你有最至高的姓氏，你的记忆中拥有父亲的礼物，因此我所有的孩子都将不凡，和他们的父亲一样。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的姓氏，告诉我，孩子。”

    飓风开始收拢，绞碎一切被吸附的东西，他感觉自己朝着风中最致命的中心又近了几分。那游移的虚影渐渐凝结，化作有形的实体。那张脸，他好熟悉。“妈妈。”他终于忍不住大声叫喊。女人慈爱地笑笑，朝他招手，就在这时，他看见母亲身后一对绽放钻石光泽的翅膀正快速逼近。不知为什么，他竟感觉异常惊恐，母亲惨叫一声，身形渐渐重归虚幻。

    “不！”特瑞悲愤地大喊。就在这时，特瑞紧闭的双眼豁然开启，一束寒光冲破天际。

    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变了。飓风不再咆哮，旋转的风化作轻灵的泪，他伸开手掌，空中舞动的泪水静静向着他手心飘来。十二滴泪水在掌心汇聚，仿佛拥抱在一起的精灵。

    温暖在心头绽放。他深吸一口气，那是他作为凡人的最后一次吐纳。

    “我叫弗雷·伊塔亚尔，纳雷神族长子――－天竞者。”